唉唉,我被主人丢掉了!
我骨瘦如豺,全身脏兮兮的,藏在荒僻弄堂的废物箱旁。
妙呜妙呜,我发出阵阵悲鸣,计划有人发点慈善。可黄头发的姑娘,刺猬头的小伙,或是捂着鼻子,或是狠心踢一脚,便拂袖而去。
暮色消除了弄堂。一个龙钟的背影踉跄走来,是位老头。
我死拼喧嚣,他在我身旁立定了,困难地蹲下身子,一声太息:
“作孽吆!”便坚决果断地抱起我,回家了。
厥后,我明白到老头是下岗的铁路工人,孤身一人,日子挺困难。但是他待爱我如命,将我看成他的孩子。阒寂无声,我就不由得抚今追昔,想起我蒙受的各类危机……
我是一只波斯猫,在卖场上,女主人薇娜传闻我是纯种入口的,身价昂贵,因而花了四千八百元,在浩大的比赛者手中买定了我!女主人叫我波丝姑娘,我们如影随行,我成了她亲热的玩友!我仰人鼻息,吃罐头和猫食,喝纯味鲜奶,穿丝绸猫服,享尽了蕃昌高贵!
可是我太孤寂太无趣了,我想看看表面的世界,我想缔交新朋友!成天夜里,趁薇娜睡熟了,我从窗口跳出去,想出去散散心,解解闷。
谁知,灾害的魔影悄然向我靠近了!在我跑得又累又饿确当儿,竟有一条鲜鱼在路边活蹦乱跳着。我狼吞虎咽,扑上去,矢口不移了!但,从速一张尼龙网罩黑漆漆甩过来,我反抗,狂叫,一点也没用。我被勒索了!
一阵遏抑的奸笑声,几个黑影将我塞进了蛇皮袋里,转进岔路,又将我扔进铁丝笼里。笼子里早已挤满了我的同类,密不通风,像罐头一样。一会,三轮卡轰鸣起来,左拐右弯,颠震荡簸,我的骨头架子差一点都颠散啦!
总算,马达消弭了。一个破陋小院里,闪着朦胧的灯光。一阵充溢血腥味的谈话声,模模糊糊地传来……
“光脑壳”边点数边高兴地说:“今日大发了,全豹抓到二十一只!”
“这下子广州美食园东家的‘龙虎斗’有货源啦!”“大门牙”咧开大嘴笑着。
“一只六十元,二十一只共是……”“板寸头”用黑手指飞速地揿着计划器。
妈呀,我要命归鬼域了!我好悔好恨!我不甘愿,我不愿作酒席上的甘旨,我要逃命!
深夜,勒索者们睡了,像死猪。我发觉铁丝笼有个小洞,就用爪子用嘴巴,撕、抓、咬,总算捅出个大豁口,我和怜悯的同族们四散逃窜,各奔东西,挥泪告别!
我要回家,可归路呢?几天来,我到处奔跑,寻找熟悉的途径。渴了,喝下水道里的脏水;饿了,跳进废物桶寻食果腹;下雨了,无处逃避,全身湿漉漉;起风了,就畏缩在街角。我形成了一只瘦不拉叽的脏猫,再没有那昂贵的影子了。
总算,凭着猫类的天性,我找到了家——那幢熟悉而暖和的浪费别墅!
我喧嚣了半天,防盗门显露一道缝,探出女主人熟悉的相貌。我欣慰极了,一哧溜钻进去,薇娜嚎叫起来,谁家的野猫呀?快滚!她三脚两脚就将我踢出去了!我想倾吐我的落索,可人们陌生猫的谈话。我央求我悲叫,想跳进她的襟怀亲亲她;谁知她生气极了,飞速地抬起尖头皮鞋,恶狠狠地揣我一脚,我从楼梯上一起滚下去,皮开肉绽,肝胆俱裂,我成了一只薄命的丧家猫!此后我拖着伤残的身子,苦痛地反抗,四处流亡!
好走运啊!多谢老头收容了我,他替我冲凉,帮我梳理,带我信步。我吃的虽没有活鱼鲜虾,但有司空见惯,也得意洋洋了。我们同食同寝,有笑语,有歌声,有愉快,有美好!更重大的是我们相依为命,互敬互爱噢!
艰难的生活让我明白:薇娜爱我的是身价的昂扬,偷猎者爱的是猫肉的价格,惟有老头用一颗-诚恳仁慈的心疼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