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能算作为我的朋友的人,有两个,而其中的一个,帮我找回了我该拥有的那个人字的半个。
题记
暂且闲扯一回。上苍对待我极不公平,他让我失去了一样我该拥有的珍贵的东西,几年后我找回了,但我的心已是伤痕累累。
上小学时,由于那件事出有因,我受尽其他同学的欺负,比如:他们把我的铅笔折断,扔在地上,在我的书上撕条口子,在我的书包里装上石头,或是用两手使劲捏我的脸。他们之所以那么放肆,是因为妈妈不让我在学校里跟同学打架,我也不想看见妈妈的一双泪眼。看着他们因欺负我而高兴,我只能悄悄地流泪。渐渐地我懂得:我的眼泪换不来别人的一丝同情,只能使他们更瞧不起我。
我收起眼泪,让我的心同外界隔离起来,把自己当成他们中的一个异类。本来少言的我变得更加沉默,但在我淋淋的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里铸着一把刀,越来越坚韧,越来越锋利,越来越阴冷,仿佛它会使一切接近它的东西都统统消亡。这时,谁要是征我去做杀手,我会不假思索地挺身而出,握着刀跟对手凝视着,站立着,然后吹着从他胸中喷出的鲜血再领略征服的快感。
然而,我的刀被他消释了,脑中只残存着一撮关于它的记忆。我在上初中时遇见了他。那天,他把我的一本书打翻在地上,我刚要俯身去拾,那本书已放在我的桌上,他冲我说了声对不起,微微一笑便离开了。对不起,这个词,我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对我说,心里有种特别的滋味。后半学期,我们俩的座位被按排在一起,他很健谈,对于他滔滔不绝的话我只作嗯,啊、是的一些单音节词的回答或赞同。
他的每门功课都学得很好,对于老师提出的问题,他总是站起来回答,而我却喜欢写在纸上。他问为什么不站起来回答,我只摇头。一次课上,老师提了一个问题让我思考,我还是习惯地把答案写在纸上,他站起来说:老师,我的同桌要回答这个问题。老师盯着我,我全身一颤,不得不站起来,战栗着拿起那张纸,启动嘴唇在心里默念着,就是发不出声音,汗水浸湿了我的全身,心像腰鼓的鼓点那样狂跳着。全班同学都注视着我,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用颤抖的声音一字字生硬地读出。老师示意让我坐下,他继续讲课,而这节课我再也没心思去听。下课后,他冲我笑了笑,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
傍晚,我孤立在操场上,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回头见他向这边走来,我又把头转过来。他跑到我眼前停下来,问我看什么,我答非所问地回答说我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东西。他拉起我的手,盯着我,目光里没有一丝愤怒的意思,其实我说最不喜欢看到的东西指的就是他,又觉得对不住一双善良的眼睛,便向他道歉。就是这晚,他提出做我的朋友。
其实,作为朋友,我为他做的太不够了。我们刚成为朋友的时候,我对他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因为我对朋友一词的理解是:朋友即非敌人的人。除了普通的必要的一些对话,我没有主动去和他说话。渐渐地,我被他的质朴真诚、善良、热情感化,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呵,我也向他敞开我的心扉,向他倾诉我的苦衷,他则尽其所能,像哄小孩子那样安慰我。我把以前写的日记拿给他看,谈我的身世
我们同窗四年,他把我完全打造成另外一个人。躯壳仍旧,但我的灵魂从一处消亡的边缘被拉了回来,又注入一股灵动的浮力。他不但是我的朋友,更重要的是,他点化了我,因此,我认比我小许多的他为兄。两颗心紧贴在一起,就差一点儿还没熔化成一块。
基本上,我做每件事情都要请教他,或是征求他的意见,我认为他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他也乐意教导我,甚至于教我怎样去用心喜欢一个人。此后,我还就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没有对他说,这是我唯一向他隐瞒的一件事。而他认真地告诉我:他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啊半晌,我的心沉了,极力希望他又会蹦出一句:我在向你撒谎。或是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哪会呢。然而,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我伫立在夜空下,流下一行清泪,却又有如白蛇娘娘来人间收集眼泪时收集到第一颗泪时的欣喜,含着眼泪望夜空为他祈祷,或许,这是我唯一能对他做的,一切都为了他帮我找回的那半个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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