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魏风》有言:“园有桃,其实之者。心之忧矣,我歌且谣。”看见成熟完满的桃子,诗者却不禁联想到挣扎于贫困中的劬劳百姓,内心忧伤。
如今疫情围城,当我们在家中因闲适而无所适从时,又是否可知远处的英雄的忙碌拼搏,燃烧生命给病痛中的人带去希望。
荷马在史诗《伊利亚特》中吟诵道:“世间万物,唯人怯懦。”所谓英雄,即是以大无畏的勇气克服源于人性的胆怯,敢为人先,勇担大责的人。或许他们不是生而为英雄,亦有常人般退缩胆怯的念头,但仍如嘟囔着“为什么倒霉的我要承担重整乾坤的重任,”在生死间徘徊,最终仍决定行动的哈姆雷特,执意不辜负自己的白衣大褂和曾经许下的希波克拉底誓言,奋战于病人丛间,死神指间,基辛格曾评价道:“中国,总是被那些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那些逆行的白衣身影,无疑是这个时代对此的最佳证明。
英雄更是于沉默与噤声中敢于直言真相的人。王开岭在《精神明亮的人》中直言中国知识精英们为自己设置的对立面太小,宁愿蒲团式地修身,到处是失语、沉默、噤声。于是,一朝沉默与语焉不详带来二十天的犹疑不定,酿成一场大难。相比于自欺欺人的鸵鸟战术,那些宁愿抬头接受时代浪潮冲击也要发声的人,才为真的英雄。一百多年前的美国,当地警察吹着哨子冲在大街上提醒人们危险的降临;一百年后,那些站起来的“吹哨人”,撕破清高知识精英们虚伪的面具,将真相与警醒带给迷雾中的普罗大众。
英雄还是在灾难面前依然能保持乐观的每个变通人。不少人梦想着不平凡,像电影中《浮生一日》的最后一幕中的女生抱怨着:“今天是平淡的一天,可我就像做一个不平凡的人。”殊不知,英雄主义不是好莱坞大片中的孤身拯救世界,而是罗曼•罗兰口中的“认清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从楼与楼之间的隔空唱歌到方舱医院里大妈的载歌载舞,从国外翻箱倒柜购买口罩捐赠的志愿者,到焚膏继晷抢建医院的建筑工人,无一不诠释着英雄的真正含义。刘宜庆在《百年风雅》里述道,“在中国,不管乡野小农还是高官巨贾,人人皆知“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心中充溢着‘家园’情怀”。在这场战疫里,从积极的行动到静默的祈愿,那些心怀同一目标的人们,都是英雄。
也许命运无常“如水车般时而在上,时而在下”,也许生活的真相是“悲伤且严肃”的,但那些英雄肩扛着混沌黑暗,将希望洒向迷茫的人群。
于是暮色虽至,终有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