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人铭记的情感,总是在长久时间的发酵之后,得以越发醇香,越发永恒。
——题记
自我出生以来,便与父母在一起生活,那年暑假,听说爷爷会因房屋拆迁要搬过来与我们相处,我的内心好奇又忐忑,因为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爷爷。
那天,我正在房间里写作业。突然,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考。面对“来访”,我显得尤为专业。机灵地搬了一个小板凳,轻轻地踩上去——透过门缝我看到的是一个满脸灰黑,头发乱蓬蓬,面容不善的小老头儿。见到不是熟人,我心慌起来。“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坏人吗?”我赶紧跳下板凳,拿起电话,拨给爸爸。过了好一会儿,经过反复的确认,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他就是我爷爷!在我决心去开门之前,我家那可怜的大门早已不止一次受到爷爷强有力的撞击。
推开门,一个身穿绿色短袖衬衫,头戴五角星帽子的老人出现在我面前。他见到我,迅速从站着的状态转为蹲了下来,操着一口我听不懂的方言,拍了拍我的头笑了起来。嘴边的皱纹随着笑容往两边延伸,一直到耳根才停止。对于这样的爷爷,我满心幻想破灭,礼貌一下后就拨开腿飞奔回了房间。
日子就这么“嘀嗒嘀嗒”地过去了,我与爷爷的关系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态:两个月的暑假,我甚至没有与他多一句的交流。房屋装修完毕,爷爷也将回到乡下。回去前的一个晚上,偶然发现,他独自坐在阳台,手攥着一本很破旧的小本子,头向上微倾,茫然地望着远方的高楼。清风徐来,拂动了楼下公园的梨树,似乎也拨动了爷爷的心弦。他确切流泪了,但又让我不明所以。
后来,我从爸爸那听说爷爷曾经是志愿军,这次来到大城市,让他想到很多以前的事。我想了想,好像有点知道爷爷为什么总不说话了。
再次关于爷爷的消息在去年,电话那头传来噩耗……他去世了。回乡奔丧的路上,我并没有流泪,但心中一股莫名情感却久久缠绕。我看到了爷爷躺在透明的棺中,静静的,静静的……重新找到那个小本子,我小心翻开,里面字迹工整地写着战争时一点一滴,最后一页写的是陆游那句“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在语文课上上,我终于明白这两句诗的意思,眼前浮现那个不苟言笑的老头。我多想,多想能再次见到他,听他讲他们过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