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午后,我伏笔学习,一缕稚嫩的生气钻入脑海,蓦然抬首,窗台的一株野花,悄然盛开。
母亲时常喜欢在路旁拾些有趣的东西,这次也不例外;那一株花长得畸形,偶有几片泛黄的嫩芽挣扎着冒出头,生的凌乱,似乎是即将凋谢,它虚弱的倒在母亲怀中,活像乱世中艰难苟活的孤儿;我并不欢迎它的到来,母亲却认为这抹残败的花枝蕴藏着独特的魅力,能开出秀美的娇花;从此,它便定居在了窗台的小小塑料瓶中,逐渐淡出我的脑海,我只是天真的想着。一株弱小的花枝没有热情的阳光,没有精心的爱护,便没有理由盛开。
未曾料想,几周过去,这株我从不在意的野花,再一次坚定的在我眼前出现——它开花了,颇有些不服气;惊讶之余,我又一次端详它,只是悄悄绽放出一点点小如石子的花朵,却为身下残败的花枝添上几抹光彩,细小的花朵生的并不秀美,稚嫩的青翠中缀下几笔嫣红,兴许是春天赋予了它生气,它开的清清爽爽,颇有些许淡然洒脱的韵味,不计前嫌在屋内洒下春天的气息。我不禁有些惭愧,我本不该对任何生命投以轻视的目光,或是渺小,或是丑陋,一株花用蓬勃的生命绽放出独特的美丽,便是它给自己的理由,用一抹新生命的朝气打破世俗的成见,便是给我的理由。
少年也如花一般,兴许长得并不美丽,但盛开,从不迟到。第一次外出写生时,我曾是队伍中最弱的一个,伙伴们在纸上妙笔生花,在一张张轻盈的纸上构筑着一座座高大的城市,而我笔下的城市,似乎是刚遭遇一场惨烈的战争而破败不堪,我并不被人看好;于是在那段特别的岁月里,在每一个漆黑如墨的深夜中堆满了一张又一张飘落的稿纸,画下我每一次想要翻阅写生这一座高山的脚步,双眼早已疲惫,弯曲的手指也落满一片乌黑的铅笔屑,但每每听见坚硬的钢笔与柔软粗糙的白纸舞动,碰撞演奏出一首优雅的乐曲,这是夜晚中渺茫的歌,亦是奋斗的歌;笔尖在纸上绘下崭新的线条,仿佛写下了心中的热爱,弱小的我最终抗住了世俗的偏见终于有一次,获得了他人的认可。
也许是在繁花似锦的院落中,平凡的野花盛开出别具一格的色彩的理由,便是努力爬上枝头,在一片娇嫩色彩中,绽放出一抹独特的清新。
无论是杨柳青青,亦是繁花似锦,只有开放,必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