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一生,何其蹉跎,了然于世,终为一场空。
——题记
缱绻的睡意袭来,梦中,我坐在酒店包厢里,一个极大的圆桌,各色佳肴,聚集着许多人。
这是一年一度的家庭聚会,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溢着笑意。盛装,笑语,在这难逢的一晚,每个人都将自己的阴郁抛置脑后。
梦如弓弦,柔韧变幻。我每每看清一个人的脸,眼前便罗列出我与他的琐碎之事,我唯独看不清我堂舅——也是我姑爷的脸,脑中只有他的面影,他的轮廓。
少时,我是经常到他家玩的。他家中有个极舒服的地下室,我看着他和我爸以及几个男人打扑克,女人们在啃着瓜子闲谈。我看着他与我嬉戏,将我高高抱起又迅速放下。我看着他宴会上灌下几瓶酒,抽上一包烟。我始终都看到他赤红的脸,微微鼓起的青筋。
在梦中回味了那么多,我只能说一句话:他们对我很好。
我醒了,此时风儿正撑着它的篙,乘着云儿的小舟向我奔来。此时,黑夜还在流浪,我不忍打破这蛋壳般薄薄的静,就π自坐在床上。
仿若雷霆咆哮一般,我的到了个消息:堂舅去世了!死亡对我来说是极为遥远的事,猝不及防。
我一直认为堂舅是个健康的人,小时候崇拜地看着他喝完六七瓶酒也不曾醉倒。没想到肝癌早已侵蚀着他的体肤五年,一步步地侵蚀着他的灵魂。
我知道了他死前的情况,他已经卧在病榻数日,眼睛紧闭,说话无力。听外公说,他死无痛苦,是睡走的。我看到了外公眼中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忧愁。
无力回天的我,只能想起他的好。堂舅生前是个成功的人,经常送我些礼物,而他也经常询问我一些生活琐事,虽烦,但很温情。所以,没能看他最后一眼,是我心中凝结而成的遗憾湖。
再缤纷的人生,最终也因为这未曾想到的事成为一片死寂。即是空,我想他应该后悔,后悔自己未能再坐在家庭酒席中,和我们一起共享月色今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