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的蹒跚,丢却了严寒刺骨的凛冽,遗留下一眼的春色。
清早六点从热乎的被窝里趟出,笼上所谓的棉袄,套上一年四季都能穿的运动鞋,走出居室的大门,混入层层的白雾里,顺便哈上一口热腾的白气,融化了空气里漂浮与冷霜。
怕冷的人儿,此刻正兴奋地等待天边露出了白肚皮的容颜,于是还没玩儿够的霜雾氏族就在天露红颜的空档里飞也似地逃走了。
于是,望着灰白的天空辗转成片片鱼鳞,浑浊的天次第明朗,换上碧蓝白净的锦衣,这个冬天仅存的一丝寒意也被抹杀了。是喜,是忧?
不喜冬的人大都欢呼雀跃了,喜冬的人呢?我别无他法,只能把自己仅少的同情一一赠发。
冬,已然没了冬的模样,先前睫毛上凝结的霜花也不见了,滚动着眼珠,想寻觅它的踪迹,却连在最没落的角落里也没发现一丝它的气息。哪里去了?
瞅瞅四周寂寥的场景,一大群鸟儿栖息在那仅有的几棵树枝上,远处烟囱里的黑烟暗盖了明净的天,手心里冒出的汗渍,还有那风中正在摇曳的绿枝儿!
冬太累了!
于是目送着青蛙冬眠,大雁南飞,秋至飘零,再也无法安坐。
这天地间的繁华腐朽了它昔日的容颜,不知道是否已面目全非,唯一的知觉便是正被日渐消尽的躯体冒着蒸腾的白气,累了,倦了,冬季想冬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