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个内敛的季节,也是个放肆的季节。在春天,我可以肆无忌惮的畅想,肆无忌惮的回忆,然后柔肠百结,然后殚精竭虑,然后在明媚的阳光下忘记所有的快乐和不快。
青色的麦子,黄色的菜花,淅沥的小雨,潮湿的红砖,看这这些会突然想起那些路,那些人,可是我要如何拾缀那些无声的岁月,又怎样填补那段残留的空白?走过了,错过了,就永远不见了,到底是“沙责流漫,聚散随风”,只将泪眼收拢,思念掩埋,却再也无法舞相思为袖,结长发为网了!
蓦然回首,只有往事如蝶,蹁跹于夜幕之后。一个人在寂寞里蛰伏太久就会感到疲惫,零五年的愤世嫉俗,零六年的玩事不恭,零七年的放荡不羁,如今却只能痛定思痛,心安理得的等待一零年的引火自焚,知识惊奇于为什么会步履蹒跚却举止从容。
而此刻,我既不能看破有,也无法安于无,更不能谓之空,经历了,便是注定了,既已了然“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却又不甘“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或许这便是人笺无奈,命途的多变——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风来疏竹,风去而竹不留声。所幸都逃不过一个“曾经”,我愁首这这个执念且歌且行,抚手喟叹泪垂衣襟。
但我绝对是一个怕死的人。所以,我告诉自己人生苦短,生命如斯,即使不能小心翼翼的珍惜,也要孜孜不倦的浪费。并为自己有这样猬琐的想法而感到欣慰。
席幕容曾说过,每一条走过来的路,都有不得不这样跋涉的理由,每一条走下去的路,都有不得不这样选择的方向。在这个人世间,有些路是非要一个人单独去面对,单独去跋涉的,路再长再远,夜再黑再暗,也得独自默默地走下去。我没有她的睿智,当然也不会有她的放肆,把所有的字句都托付给一个恍惚的名字,把已经全然消失的时光,都拿出来细细丈量,反复排列成行。
史铁生倒是先知了,太阳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是旭日,不管多么漫长的时光也是稍纵即逝,那时他便明白,其实每一步都是走在回去的路上。当牵牛花初开时节,葬礼的号角就已经响起,这样想来也就释怀了。
张爱玲说过“任是铮铮的名字,挂在千万人的嘴唇上,也在呼吸的水蒸气里生了锈”“我只是幻想,我不曾难过”,难道透彻还不如海伦,是不是非要整个什么战争出来,你才豁然开朗?竹子仍然是竹子,白云依旧是白云,稳中求胜的把戏尝试过不少,标新立异的伎俩也窥破了一点,可终究知道,没有了雪泥鸿爪,一切也就杳如黄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