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我都想起多年前崔健的这首《红旗下的蛋》。这里是福音书里失乐的伊甸,远处有到达不了的大山,出口是堵墙似的铁栅栏。我们都在默数着日出日暮,直至太阳的第七次落下……
姿势
在这里,让我感受最深的是姿势。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特定的姿势:农民的姿势是弯腰锄地;哨兵的姿势是扛枪站岗;司机的姿势是目视前方,两手不断地转动方向盘。我们操练着队列,稍息,立正,渐渐的,这些成了属于我们的姿势。
蹲下最苦,正步最累,我们由厌恶变得服从,由服从变得习惯,太阳和我们的背影慢慢收敛,最后如磐石一样凝重硬朗。如若农民不再锄地,哨兵不再站岗,那会怎样?我们只有坚持自己的姿势,在百般无聊,在汗水的浸透下,一次次地站立、蹲下、行进,这是这个时代赋予我们的特有的姿势--军人姿态。
时间
部队里的时间如火车发车表般的准确与紧凑。起床、刷牙、洗脸、吃饭、训练、洗澡、睡觉,像列表里的文字,被如绘图卡尺一般的时间框了起来。时间对于我们来讲,有时多,有时少。吃饭太少,训练太多,睡觉太少,劳动太多。从没感到时间如此的紧张。我们是一台台定时开关的机器,被时间左右。
后记
离开国防园的那天,我看着后视镜里那一堵墙似的铁栅门,越来越远的道别。我断定在不久的将来还是会遇到这样一堵更大的铁栅门,我走进去便再也摸不出来,只能坚持到底。
我们是未来的主人翁,我们是祖国的栋梁,我们是一个个红旗下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