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这天下午,我们买好了祭祀用品,来到了奶奶的坟前,两边的翠竹、松树仿佛也知道了这是个悲痛的节日,都显得无精打采。奶奶的小坟包前长出了许多小竹笋和茅草,我们拿起锄头,除掉了坟头和周围的杂草,然后怀着沉痛的心情开始摆放祭品,整个过程中,谁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爸爸点着鞭炮,“噼哩啪啦”声中,只见爸爸跪拜在奶奶坟前,口中还念念有词。在淡淡的硫磺硝烟味中,我们跪下轮流磕头。
我没有见过我的奶奶,奶奶在爸爸的心里格外清晰。奶奶43岁就离开了人世。爸爸对我说,奶奶是操劳过度而去世的,她很早就得了胃溃疡,但是那些年爷爷在岳阳打工,爸爸、叔叔和姑姑都在外地读书,就只有奶奶一人在家里干农活支撑这个家,为了不分散子女的学习精力,为了不影响爷爷打工挣钱,小病小痛她都忍气吞声不告诉家人。一直到1991年寒假,爸爸从军校回来,看到奶奶经常在干活时双手摁紧腹部,满头大汗,开始追问原因,奶奶才告诉家人,肚子痛得厉害,送进医院,就确诊是胃癌晚期了,第二年,奶奶撒手人寰。我的奶奶就这样为了家人而献出了自己年仅43岁的生命,她如果不隐瞒病情及时治疗还有生的希望,但她为了不影响家人,选择了忍受。
听了奶奶的故事,我愣住了,鼻子陡然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扫墓回来,我的心里却空空的。晚上下起了小雨,我站在阳台上,任凭雨水模糊我的眼镜,任凭雨水打湿我的衣服,看着那黑漆漆的夜空,我又想起了奶奶。
未曾见过面的奶奶啊,你在那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