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就这些菜呀？”坐在饭桌前的她脸拉得老长，不满地嘟囔着，声音却大得足以让他听见。“去帮我把筷子拿来。”听到她的吩咐，他动作迅速地把筷子递到她手边，然后继续听她对饭菜的不满和牢骚。而这满满的一桌菜，正是他忙碌了一个中午的结果。“饭是谁蒸的？”她对于放在自己面前白花花的米饭显得很是挑剔。“我蒸的。”他懦嗫地说。“水又放多了，这叫我怎么吃啊？”她的眉毛像打了结的绳子，声音也顿时挑高了八度，俨然一副家长训斥做错事的孩子的模样。坐在她对面的他，凭借着以往的经验，知道她又生气了，于是讨好般地把自己认为好吃的菜，一样一样地往她碗里夹。只听他轻声地说道：“来，尝尝鱼的味道，很新鲜的。我买回来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呢！”“腥味没有去干净，难吃死了。”她说。“那多吃点青菜，这是无污染的环保蔬菜。”他笨拙地往她那已经装得满满的碗里又添了一些青菜。“盐放得太少，油也不够多。”她说。“那吃一点笋……”餐桌上的奇特对话还在继续。在旁人看来不可思议的话语，他和她却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习惯于天天在饭桌上为她夹菜，只是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碗里还是昨天的剩菜，而他却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