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因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感动得要命,而这些小事却是美的源泉,这种美总是那么短暂,来不及把握,来不及欣赏,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启示与思考。
久卧书山的眼睛苏醒了,转头看去,却发现一群雏鸡的羽翅在颤动,毛茸茸的蛋形身体上披着黄黑相间的,条纹清晰的小翅。他们在颤动,仿佛在告诉全世界他们的到来将让生活更有趣。
长久生活在繁华闹市中,早已失去了微妙的感觉,眼睛也变得迟钝了。今天偶遇这村中情景,的确出人意料,顿时倍感亲近’倍感亲切。仿佛自然伸手可及,生命触手可得。而这种智慧的生命并非随处可见。当一种微妙的美,生命的美美得让人窒息时,它就不得不令人敬畏。
生活大抵如此。一棵梧桐,光秃秃的,却虬枝粗干’毫无怨言的站着,一动不动,仿佛在抗议,可更多的是忍耐,忍耐寂寞的来袭,忍耐单调乏味生活的夹击。因为他懂得生活不在于持久,关键要有韧性和耐力。树的这种生活的确苦,跟农民一样苦,他们始终处在基层,日日夜夜地重复单调的生活,却豪无怨言。也许他们有梦,有愿望,他们盼望哪一天自己能翻身,永远离开田地,可是田地中早已注入了他们的血液,将他们一辈子系在这片与自然最为亲切的水乡之地。
远处有山,山那边是风,两山之间常常伴随风吼声。挺拔巍峨却孤独安静的山固守自己的愿望;多情柔弱的风似乎有些躁动,但他们也有愿望,他们拼命地进入山的怀抱,试探山的心里,企及得到一分孤独与宁静。但山拒绝了,他不愿受万物骚扰,不愿将生命的绿给予他人,他只是独守,守住千年不变的愿望。
生活或许如此: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未必是好,外面也不尽真实,只是彼此的探知心理占据了全部,怂恿人们向更多的方向发展,向更深的世界探索,他们不知道等待的将是什么,他们也不想知道,他们只是在开垦在挖掘,以求新的发现,以求新天地,纵然身心疲惫,只要一生向前。
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明知道自己不可达,却偏偏逼自己做些力所不及的事。不知道为何要做,只因陷入了,想退也退不了,只有一路向前。创网,课桌,食堂,床布,徘徊四点之间,有时觉得好累,可更多的是快乐。
今天下午去看奶奶,在路上发现树与叶的相依也是匆匆的。因为匆匆而显得短促,因为短促而更加相依,因为相依而倍加珍惜。奶奶站在杨树下,大片的绿叶将她藏得十分微小,要不是她先喊我,我是决对不会发现她。奶奶已年过古稀,面容沧桑而略现浮肿,身患多种疾病,我有何理由不先看见她呢?也许人老后会更加向往生活,发现生活,珍惜生活,宁可自己先走也不愿看着别人受罪,仿佛早已懂得人走了很简单,留下的痛苦却是非常沉重,饱受痛苦的煎熬更是生不如死。
树枯了叶死了,是树先流泪还是叶先悲伤呢?奶奶,以及所有的母亲又何尝不是一颗孤独的树呢,她们终身为他人作嫁衣,将汗水转化为奶水供子女成长,她们不求什么,只愿子女平平安安的活着,活着一千年不死,一千年不枯,将后代永久的繁衍下去。
其实生活也就是一本书,其中的灵性美便是全部精华,等待的只需我们去发现去叩问。如今人一点一点的散了,天一点一点的黑了,世界也如同荒原,而我,只能静静的找寻,轻轻的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