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呵,你能否用枯树皮的手,
拂去自己早已两鬓斑白的沉霜?我知道。
红丝带的蝴蝶结漂白记忆中的黑发,已经久远了。
母亲呵,你若无其事,
还是轻轻蠕动一嘴松动的齿牙,不紧不慢。
和着泪帘里的笑,
吟唱童年犹新的曲曲歌谣,回忆是思念的蛇。
划出一个字,
蜿蜒行进在,我今生余痛的残墨。
母亲呵,你仍不惜用这干裂的舌芯,舔尽我高傲的毒。
我在你的面前,
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所以,隐约一种叫做母爱的话题,
无疑是游子们,最愚蠢的伤。
母亲呵,曾经芳名如菊的人儿,你老了,
白色瓷瓶的边缘有你剩余的药香,素绢深旧年华。
操持中,
拭透慈爱的心扉,至今却依然,
掩映不住你关怀的疯长,秋风已起。
即使孤影里,母亲呵,你也别着凉。
无论何时何地,
夕阳要紧依一种叫做儿女的拐杖。
而你,所孕育的沃土上,
植被覆盖的种子都在发芽,茁装成长,而我,此刻。
只想听你呼唤一声,
我的乳名。
恍惚中,母亲呵,
我好象回到院落,那幼时汲水的井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