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是上帝送给顽强拼搏的斗士的礼物,无论最后是否天晴,他们都应受到崇高的敬意。
培根曾说:“幸运所需要的美德是节制,厄运所需要的美德是坚忍。”厚一点,司马迁做到了。他忍辱负重写下《史记》,并因此名垂青史,而人们大多只关注其历史价值,希望通过《史记》来了解汉武帝大一统前的血雨腥风,当然这无可厚非。但我更关心司马迁当时的心境和处境。厄运对一个人的影响到底有多大?我相信司马迁一直都存写部史家大作的想法。但宫刑之辱及牢狱之灾是他写作的原动力。如果没有这场变故,他还只是一名平常的史官。这场变故增添了他对人生的厚度,也增添了他思想的深度。他的生命之花在厄运之中开得更加灿烂。
与司马迁不同,屈原以死明志。他没有遭受屈辱,而他的经历似乎已不能用屈辱来形容。国君进小人,疏于国事,不纳忠言,已至国都沦丧。国已破,留己何为?一声风流倜傥的三闾大夫,连死都是如此潇洒,决绝。同样遭受厄运,为何三人走了两条完全不同的路?答案只有两个字:理想。司马迁还有自己实现理想的平台,而屈原连这个平台也没有了。没有了理想,活在这世上便是行尸走弱,与死何异?屈原以死来表明自己的忠诚与尊严,他是个勇敢的斗士。
或许有人会说:“司马迁,屈原都是历史上筛选出来的英雄,他们的精神高度难以企及。”那么低下头把,看着那些渺小的众生。群蚁在被火包围之时抱成蚁团冲出火海,外层的蚂蚁牺牲掉自己的生命为整个蚁群开辟出一条求生之路;蜉蝣的生命仅数小时,但他们或千上万飞跃水面时气势向大自然宣告生命的尊严。如此渺小的动能能以如此高贵的姿态,作为万物之长的人啊,你若面对厄运畏缩不前情何以堪?周国平很是欣赏一平凡、软弱的人性直面苦难的人。是的,在灾难面前挣扎着,拼搏着,这样的生命足以令我们仰望,至于结果如何,已然毫无意义。
活着,就要如夏光一般活出精彩,死了,就要以秋叶般死的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