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平米的阳台上,种了一盆文竹,几棵仙人掌。
我随意拿了几颗黄豆种子,埋在了种文竹的盆里。
没过几天,黄豆的种子如雨后春笋般冲破了泥土,顶上来的是嫩绿的芽儿。我每天给它浇适量的水,过不久,它竟长势如破竹一般,叶片迅速肥大起来。它的茎攀上了旁边的文竹,以螺旋形盘屈上升,高度与日俱增,没过几天便将原来高高在上的文竹“盖了帽”。没了更高的东西攀附,纤细而如游丝般的根部承受不住上面庞大的身躯,便垂下枝条,以匐匍状生长。
我看着它天天长大,心里充满希望。
日子像未关紧的水龙头,一滴一滴滑过,直到秋末,盆里仍是空空的几副藤蔓的架子。我的幻想才被彻底打碎。原来像这样过于茂盛、像巨蟒般匐匍的黄豆是根本结不出果实的。后来,为了移栽别的花卉,就将它连根拔掉了。
一次,我偶然在楼下小区里散步,竟发现一户人家院子的墙头竟开满了紫红色的扁豆花,不久,有的结出了很小的弯弯的牛角状的扁豆。我每次从这户人家门前走过,都要抬头观望那高高挂起的扁豆藤。主人太爱惜他的扁豆了,在墙头架起一个小小的帐篷,就好像给它搭建了一个温室大棚。可是,由于主人的“溺爱”,扁豆没有了蜜蜂传粉,果实大大减产!
悲哀之余,我似乎觉得种豆也是件不易的事情。
秋风醉,日落斜坡。夕阳掩着嘴打了个呵欠,把金色的光辉洒向田野,涌动的麦浪翻滚着。我站在外婆家的打麦场上,极目远眺,前方是一望无垠的麦田,还有一大片黄豆地。虽然饱满的籽粒好像已经压得它们喘不过气来,但它们还是是微微扬起头颅,像哨兵一样直挺挺地立在田地里,豆荚有的成熟了,金黄金黄的,有的还泛着淡青色。微风轻拂,咯咯——咯咯,耳畔传来阵阵欢悦的笑声,那声音伴着清风的调子,飘呀,飘呀,飘过金色的田野,飘过繁密的芦苇丛,飘向渺远的天际。放眼望去,威武雄壮,浩浩荡荡。暮色愈来愈浓,夕阳将整片黄豆照得通体透亮,如沙漠里的夜明珠,发出金色的光泽,与麦田的金色相融,让我好像进入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忽然想起陶渊明的诗句“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原来,种豆须在南山呀!
诚然,人生与种豆有着一样的规律。只有温暖的阳光,在狭窄的空间里生长,只能是逐渐萎缩。人生需要一个大舞台,经历各种恶劣环境的磨炼,风吹雨打,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方能长成参天大树,留下浓荫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