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了人生,便走进了牵挂。世界上有许多牵挂,亲人的牵挂,朋友的牵挂,对山水的牵挂,对名胜古迹的牵挂,念过书的人,对母校、老师的牵挂,当过兵的人,对部队、战友的牵挂……而对故乡的牵挂,似乎是人人共有的,我的故乡是松嫩平原上一个极普通的小村庄,没有名山大川,也没有名胜古迹,唯一可以夸耀的是一条小河——呼兰河,以及把我养大的那片黑油油的土地。
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我童年的许多趣事,想起童年的岁月,就会从心底掀起波澜;想起童年的伙伴激动不已,那一串串演不完的故事仿佛就在昨天。
春天来了,候鸟从南方迁徙到北方,繁衍后代。我们几个小伙伴早早起来,带上夹子、扣网到鸟经常出没的地方捕鸟,捉到好看的鸟就养着、不好看的就烧着吃肉。上学路上,也用弹弓打,捡到的石子不圆,射出去不走正道、打不准,我们就用黄泥团成球自制子弹,怕别人偷走子弹就用草叶盖好,放学回来赶上天好就干了。小伙伴们谁捕到一只好看的鸟大家奔走相告,有时候讨价还价地交换。
秋天的稻田池边,几个小伙伴拿着蛤蟔钎子扎青蛙,那时候的青蛙可真叫多,人往池边一走,青蛙就劈里啪啦地往水里跳,如同往锅里下饺子一样,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抓一堆,然后扒了皮用钎子穿起来,捡来一些干树枝弄一堆火,用火烤着吃。
秋天也是孩子的好季节,地里的瓜果陆续熟了,那时候我们兜里都没钱,但也能想办法吃到瓜果,三五成群的小伙伴们有的替家长放牛、放马,还有的放大鹅,就会聚集在一起想办法偷瓜。小伙伴们合计着分二伙,一伙留在地的这一边,另一伙到地的那边,这边的假装进地摘瓜,老瓜头(看瓜人的称呼)以为是来偷瓜的,便急冲冲赶过来,看他要到地头了,那边的另一伙从另一地头爬进地里,专拣大的瓜摘,没啥装,就把裤子脱了,用草扎住裤角,往里装。等老瓜头知道上当了,瓜早就摘完了,大家躲到没人的地方一起分享,但大家有个约定本村的瓜是不偷的。晚秋的时候玉米下来了一起烤玉米、烧黄豆。
几场风雪过后,银装素裹的北国冬天,成了孩子们的童话世界,不管天有多冷,村头的积雪形成了雪峰,太阳照得五彩斑斓,小伙伴们拉着爬犁,拿着铁锹,挖雪洞,堆雪人,打雪仗,在雪地上滑爬犁,打冰尜。孩子时期的我们不知道天寒地冻(那时候没有暖冬),穿着不怎么温暖的衣服,冻得小脸蛋透着紫,但玩起来也十分开心。
童年的话题,说不尽,道不完,回想起与小伙伴们共度的那些峥嵘岁月,人生百味,一起涌上心头。这里有欢乐,也有辛酸,也有苦涩。那时的一些行为既表现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也显露出涉世不深的幼稚与浅陋,既有文明的举措和行为,也有丑陋的恶作剧。但不管怎么样,这些回忆,都会珍藏在我心中,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