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冬阳款款点洒,落差着清晨的寒露。
窗外,几声鸟鸣清丽婉啭地滑破天空那一汪幽幽蓝。室内,一双玉手温情地传递着指尖的暖意,几朵鹅黄色的花倏然伴着一股香飘落我的水杯。
我是喜茶事的女人,宛如我生命的那片荷带给我的感动与怀念,在一种静默里我日夜将自己浸泡濡润。在片片翠绿的舒眉展颜里,在一种惬意飞舞的欢腾妩媚中,沉静如我感动着一杯清水带来的生命大淋漓的酣畅。
凝眸水中花朵,羞涩着岁月洗染的矜持,困惑着,冷艳着,疼痛着。任凭你如何懂得疼惜怎肯换我轻易的转身。春花秋月,夏雨冬雪,每一点滴的锥心皆成心中的劫。
那时的花开隐约今日的花谢,伴着一只瘦瘦的清箫悠然起伏成尘。
记得月正半圆,夜色阑珊。风儿蹑手蹑脚地穿梭那片竹林,幽径花香着一个爱情的童话,夜夜梦里都是繁花盛开。繁花点点,飞红片片,凌乱着驻足与仰慕的望穿秋水。而我总是,总是如期夜夜在每一个月儿半圆时分,浣洗着一盆雕花的月光离离,邀约的誓言飘零成一句瘦瘦的宋词。
朵朵思量,依旧如此,不经意间如花绾结我的鬓边。
沧海泪蝶翩然追寻,追寻,守望着一片海的辽阔,风化五百年的轮回,早已芳魂一缕,花香依旧,蘸着月光的呢喃,泊一汪相思的无眠。
缘份在一个初春的清晨,一滴清露辗转着我的心事,盛开在茶女的指尖。采青中我诡秘着细嫩的女儿身,在静置与浪青里独处一隅萎凋失水年华,在一种色变里依然一身金黄的花香,一缕缕的蒸气氤氲着我贞洁的每一个细胞。还是茶女的一双温柔手,温情中脉脉揉捻成你抚慰的一种美丽。
甄别升腾着精华的朝气,焙火坚守着爱情的诺言。
你仍是一叶着茶的香,我固执着一朵花的艳。
流离辗转,大江南北,从一口绛黄色的椭圆形竹篓到一个朱红色的樟木镂空锡箔箱,我已熟稔你梅花桩上舞茶的身姿。循着你的香味,我义无反顾迷途未返,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擦肩的苍凉,串串苦涩成你风中的留言。茜纱窗下,谁与侬共剪烛花,些微的跳跃在深深如许的夜色瘦了伊人眉间的朱砂红。放我的手在你的掌中,留你的香,艳守我的傲骨。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公元二零零七年一月十日——一个洒满阳光的午后,我们相遇在一个喜茶的女人成全的美意里。
瓣瓣黄色的小花眨眼间蝉翼般透明,纤细的蕊中藏着经年的心事,摇曳生姿中蜕变苍桑的容颜,似乎比缀在枝头时越发灵动明艳,越发袅娜生辉。带雨的伤痕细语诉说段段旧日往事。一缕青涩,印在唇边,一抹怯红,飞满两腮。星光般雪白的粒粒泡沫一如你一路步履下尘埃,淡定着,不遗不弃。
众所周知,你仍是尘埃里那朵自甘萎落的花。
花在茶的热烈滋润中,终于绽放了生命最初的美丽,美丽之后就是大枯竭。
茶在花优美的流线舞里,懂得了爱是执著的坚守和飞蛾扑火的凄美与惊艳。
喜茶的女人望着杯中的一对生死恋人,泪如雨注。无名念想到那片荷塘,想到那些清冷的怀念与黑夜里缤纷的花瓣雨,与荷共舞的每一个转身,早已烙成生命中最美丽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