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相信过天长地久?
所谓永远的词,总是给人无数希望的空间,然而撕开华丽的外衣,里面生命的斑驳,才是真实。
你的生即是父母的老。前一列车到站即是下一列车启程。奋发推翻颓靡。创新突破守拙。时代进程似乎没有永恒的存在。
然而在时间的细水长流里,无数的个体,转身成遇见,缠绕成关系,氤氲成感情。殊途同归也好,形同陌路也罢,那一路同行的月照星辉,亦是你我。偶然的交会,互绽放星火,灵犀一点,心灵相通的意会,便是照亮这一段旅途的永恒光源。
时间吐纳,湮灭在角落遗憾与失意,欣喜与释然,都成为了记忆的重锁,等一把钥匙,跨越天长地久的距离,重现个体生命的厚度与宽容。
万物皆有时。回望历史的江山与烟尘,同样的时代里,有人临高泣涕,有人酩酊解忧,有人聒碎乡心梦不成,有人天阴雨湿声啾啾。历史的厚重与生命的定义总是相辅相成。哪里有完全独立的人生,万物是一张疏而不漏的网,无数条轨迹阡陌纵横,始终在路上。沧海桑田,时间倾轧而过,我们相信,古树年轮记得王羲之笔走龙蛇,入木三分;残阳如血记得辛弃疾咀嚼寂寞,拍遍栏杆;山河飘摇记得民国先生南渡北归,山高水长。那么多时代良知的背影,反复印证着民族的正面。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今日之人,缅古人之事,便是凌驾于时空的心灵共振,灵魂同频。那些天长地久,是亘古的精神和念念不忘,照亮了一代人,一朝世,一方山河。
在无垠的生命进程奔腾向前的时候,我们往往只看到个人生命的的得失,鲜少在意偶然交会留下的“永恒”。江上清风与山间明月,给予苏子通透清醒:“盖将其自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天长地久是否存在,在于生命的错综斑驳,是否成全了个体的不断丰盈。
无数并肩而行的记忆,无数视作信仰的永恒,最终都沉淀为一个人的修行和朝圣。曾经一脸明媚出现在我人生岔路口的人,终将逝去。走过了这一段路,我也成为你路过的路,从此人山人海,不再归来。然而彼时成长,虽远为慰,历久弥香,源远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