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日子,2019年的全国高考结束,但各种热闹并没有归于平静。
浙江省特级教师汪啸波写了一篇“下水作文”,也就是以教师身份写一篇高考考场作文,题为《愿为苍生鼓与呼》。作家叶开则撰文一篇《中小学语文教师90%都应回炉》,从这篇作文谈起,批判语文教育。
叶开先生对汪老师的“下水作文”大加批判,并指出当代语文教育中的诸多弊端。就我个人观点而言,汪老师的文章虽算不上传世佳作,但已远胜过我读到的诸多语文老师习作。叶开先生的文章中,让我感触最深的是语文老师的写作水平问题。
十年寒窗求学,我有幸得遇一位良师,其作品文质兼美,读来令人深思,但我也曾经遇到过不少写作水平令人不敢恭维的语文老师。彼时网络不发达,只能看到同校老师的文章,如今互联网给个人提供了发声的渠道与展示自我的空间,昔日只有文质兼美才能在各大媒体上有一席之地、能让自己的声音被他人听到的境况已经一去不复返。于是,我便有机会读到更多语文老师的随笔习作。
语文教师善于写作,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求字字珠玑,但求流畅清丽,有一定思想境界,能给学生作出榜样。令我非常遗憾的是,现实的情况是有些语文老师实在不会写作,写出的文章乏善可陈,甚至不及一些业余文学爱好者。
在某作文网站,我邂逅了风晴老师。这位一线教师年近退休,理应经验丰富、积淀深沉,但她的诗作令我大跌眼镜:“栀子花开在中考,香气浓郁满楼道,莘莘学子勤复习,学业水平一定好!”我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一位一线语文教师写出的“诗”,毕竟这样的作品,语文成绩稍好些的高中生都可以信手拈来。再看其他文章,一看之下更是哭笑不得,不但文笔寡淡无味,基本文学知识的贫乏更令我惊讶。这体现在在为《端午的鸭蛋》备课之前,她没有读过汪曾祺的任何作品,也体现在,她连“七月流火”这个词都没有用对,语文老师曾经多次在课上告诉我们,“七月流火”指的是时间流逝迅速,天气渐渐转凉,可她却用来形容天气热。
另一作文网站的文浩老师,文笔虽较之进步些,取材和立意却不敢恭维。他看到有外国留学生来华学习,就认为拜中国人为师是外国人心目中的时尚,是明显的“以偏概全”。他看到一些年轻人呼朋引伴、聚会玩乐,便批判他们庸俗,却不知道即使是为生活全力奋斗的人也可以有社交生活,是典型的只看表象不看本质。他还有许多歌颂中国文化与中国领导阶级的文章,虽雄壮豪情,但整篇文章中缺乏实质内容,完全流于形式,叶开先生批评浙江下水作文的话正适用于他:“感觉只是读稿子,举手宣誓表演。”这样的一位老师,却要向学生侈谈“作文怎么写得出彩”,难以想象其教学效果。
此外还有多位老师的“雷人”作文,在此不逐一列举。面对这些文字,不禁想问:自己写不好文章的语文教师,有什么底气去教自己的学生?这难道不是“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吗?如今关于老师的负面言论不少,其中虽有些过于偏激,但也并非全无道理。
所幸,互联网时代虽让我看清有些语文教师的写作能力之低,但也给予学生更多学习的机会。在海量的网络信息中,懂得学习的学生会择善而从,不局限于教师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