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边安静的拐角处,夕阳把影子拉在墙上,斜斜的,写扁扁的。不远处电线杆的影子也是孤零零地站着。电线上的鸟儿叽喳地叫着,电线下的少年沉重地叹着。
不知道是自己习惯了恃立独行,还是确实太不合群,常常是一个人待着。一个人去食堂,一个人走路回家,一个人过完周末,一个人站在十字路口,看着来往的车子与行人,一个人感受一个人时特有的滋味。孤独?不知道这个词用得是否贴切,我只知道,在别人三两结伴着嬉闹时,我总是一个人。
曾经也试过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和大家一起聊着课间新闻,跟着夸张地哈哈大笑——虽然并没有找到笑点在哪。
花自己每个月为数不多的零花钱以买零食,分给前后左右桌——虽然只是希望他们有东西分享时也能拍拍我的肩膀,说:“嘿,一起吃吗?”
同学们节假日互相约着去看电影,客气地问是否要一起去,这时总是毫不犹豫地答应——虽然早早做好的学习计划会被完全打乱。
因为害怕失去朋友,所以总是刻意的把自己伪装得很大度、很风趣,为了博得那若有若无的存在感,不惜舍弃自己全部的时间和精力,把自己硬生生的塞进别人的生活里。这样生活了很久、很累,有时也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这一切是否有什么意义,但一想到自己总算不是一个人了,其他的,管他呢!
渐渐的,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看着镜子里那张虚伪的带着微笑的假面,仿佛在嘲笑镜子外的自己:“真的合群了吗?真的摆脱孤独了吗?”似乎有什么液体要夺眶而出,却又被强硬地逼了回去,一瞬间,我明白了,那是无助!
不合群只是表面的孤独,合群了,就成了内心的孤独。
事实证明,努力了这么久,剩下的回忆就只有:
“最近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回家?”
“我想一个人走走。”
“哦。”
“哦。”干净利索的一个字,打破了这虚无的友情,也打破了夕阳巷口独自叹息的少年的一个美好的梦。
时间的齿轮转过了一圈,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依旧一个人去食堂,一个人走路回家,一个人过完周末,一个人站在十字路口,看着来往的车子与行人,一个人感受一个人时特有的滋味。
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孤独。但这“失而复得”的孤独却总有些不同。终于清楚,朋友不是争取来的,是在各自奔跑的路上遇见,互相欣赏,而不约而同的走到一起的,是各自孤立,但并肩能让自己走得更快的。孤独,从来都不会,也不能够摧毁一个人。它的存在,一直都在证明:就算是一个人,你照样可以过得好好的。要知道,孤独的人总是在别人合伙行动时,自己一个人完成等量的任务的。
现在的我依旧孤独,依旧常常一个人,但孤独让我学会如何在沙漠里也能野蛮成长。逃避孤独的不是聪明人,只有直面孤独,能够享受孤独的,才是真正的勇者。
夕阳西下,终至夜半,冷月洒向窗台,摇碎一地星光。这是孤独,是寂寞又空虚的孤独。但孤独里的少年,该是明白了:无人私语时,正是享受这样华美夜色的大好时机。到月移星散,地平线处拨开的那一抹,是叫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