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这玩意儿,小学有,初中有,年年都有,身为学生早已习惯。但从没有一个运动会能像高一这场运动会一样,让我生出一种这辈子都不想再参加运动会了的念头。
蓝天白云,阳光明媚,操场上印着“阳光体育”四个大字的横幅在这样美好的天气里显得熠熠生辉,我穿着紫色校服坐在横幅下,手捧作业,面无表情,整个人透出“为何世界如此疯狂”的绝望感,惹得同桌都有点不忍心,跑过来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没事没事,不就是一个定点投篮和一个三级跳吗。”我幽幽地道:“不如你替我上?”温柔善良十佳好同桌立刻翻脸:“不了吧,我还要写作业……”我顿时心如死灰,继续抱着作业陷在无限哀怨中。
高中运动会项目奇特且数目繁多,常常出现许多项目无人报名的情况,天才的班主任一拍脑袋,决定——抽签。作为一个只有身高还可以的三级残废,体育能力为零的我在前期并不知道还有这种操作,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报什么项目,结果班长手一伸一抽签,我就被决定参加了定点投篮和三级跳。中考考篮球都不能满分并且不知道三级跳是什么玩意儿的我坐在热闹的人群前,感受到了世界深沉的恶意。
再害怕也没有用,下午的投篮比赛如期而至,我垂着头像朵蔫儿了的小花。更雪上加霜的是,我居然碰到了阔别已久的小学同学,那是个体育成绩出色,英姿飒爽的女同学,一下子就认出了我并向我打招呼,我尴尬地回应,内心有一种直接逃离这个运动会的冲动。老同学发挥出色,赛场风姿无双,十有九进,欢呼阵阵,恰好下一个就是我,她还给我递了一个鼓励的眼神。我满脸灰败地走上赛场,抬头看着遥不可及的篮球框,努力回忆了一下初中学的技巧,垫脚,扔球,哎——非常有戏剧性地进了!周围看客纷纷叫好,我眼睛也亮了一下,以为自己今天天官赐福体育之神附体,兴致勃勃地想再投。显而易见,接下来,我都没投进去。
我哭笑不得,不过那个偶然进的球也算给了我些许安慰,和后来一个球都没进的妹子比,我还能自嘲一句“不算垫底”,算幸运了。以至于周围观看学生的目光,好像都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有过投篮的摧残,之后的三级跳我就淡定了不少,本着死就死啦反正都这样了的佛系心态淡定参加。赛前由于十分焦虑我曾观摩了许多体育生的三级跳训练,虽然还是不会跳,但大抵流程还是搞清楚了。没想到的是,大多数来这个项目的人都是被赶上架子的鸭子,个顶个的一无所知,大家都不会跳就没有了尴尬,裁判十分无奈地让我们先试跳一次,最后我都不知道我们这群迷迷糊糊的人到底怎么过的比赛。
总之一转眼,该比的都比完了。
就像仙人渡了一场劫,我身心疲惫,却也觉得这种挑战自己不擅长的事回忆起来有几分新奇有趣,在路上和同桌玩笑:你别说,还挺有成就感。
同桌撇我一眼:“下一年还有运动会”。
别别!一次就够了!”我连连摇头。
夕阳西下,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