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里活过一些时日,对于生命,对于时光,便有了许多新的感受。想想这一生,想想日复一日不断重复的生活,于是就有了做点什么的需要,哪怕是短短的一下,从庸常中走出去。人不能仅仅靠面包活着,仅仅依靠物资便了了一生。庸常的生活需要苍凉,需要辽阔,需要寂静,需要改变,需要一点什么来将你从物资中解救出来。
杨绛先生说自己最爱英国诗人兰德的一句话:“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在平淡的生活中,杨绛先生始终读一读,写一写,品一品。灵魂的丰盈使得这位老人风采依旧。栖居于瓦尔登湖畔的梭罗称:“我在天空垂钓,钓一池晶莹剔透的繁星。”他与世俗的忙碌宁静地抗争着,守护着他灵魂中最为宝贵的财富,也因此享得了天地间朴素至极的闲暇之乐。
世事变迁,唯有高尚的灵魂永恒。
余纯顺仍在红尘中深深叩问着。尽管他死了。他倒在罗布泊里,一片金银色的海洋,似阵阵热浪,卷走了他的生命。他右手弯着,左腿屈着,还保持着行走的姿势。这个上海男人,不爱十里洋场,倾尽家业,只为“壮士千里行”。对他来说,他放下了世俗困惑的担子,于是他从庸碌的众人中站起来了,后来的他,虽然倒下来了,但灵魂仍站立着,甚至保持着行走的姿势。
余纯顺并没有为物资所操控,而是化身成一位脱离世俗、灵魂自由的追梦人。
相比之下,在我生活的那块地方,一个人的生命中塞进了太多的东西。上帝死了,神没有了,人的精神已经被撕裂。我们似乎不再相信什么,我们只相信物资,物资,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资!易逝的物资正在领受着人们经久的膜拜。所有的物资都已经发疯。太多的东西生出太多的事情。在拥有更多的物资,享受占有的快感的同时,那些物资也在瓜分我们。我们的生命,我们那点短暂而可怜的时光,被分散到众多的事情上去。我们哪还有一个完整的自己?何曾有那么一块时间和空间,来静静地面对早已残破不堪的灵魂?人,正在沦落为没有精神、没有灵魂的物资,注重灵魂的生活似乎已经成为一种远去的神话。
世间万物时时刻刻都在变化,我只求能在漫漫红尘中保持一个纯洁的完整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