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景,心中情,笔下珠玑粒粒明,浮云天际行。
一层石,千层浪,纸上波澜滚滚音,终日未息宁。
语文之境,丰富于它的化开化意造声造景;语文之趣,蕴含于它的察言察色悟事悟理;语文之情,精妙于它的品酸尝甜觉苦道辣:语文之酸楚,便是这世上疮痍的呻吟;语文之甘饴,便是这社会和乐的赞歌;语文之愁苦,便是这人间悲情的流露;语文之泼辣,便是这生活不公的控诉。
我相信,惟有真性情才能赋予语文以生命,然后把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制成佳酿,愈久弥香。热爱文字的人,也是个懂得生活的人。
“我有太多的话语/太悠久的感情/我要以荒凉的沙漠/坎坷的小路/骡子车……我要以一切拥抱你/你/我到处看见的人民啊……”生活的辛苦早已佝偻了在耻辱里生活的人民,艾青的文字不禁让人腮边挂上晶莹的泪珠。文字总以它独特的触感,撩动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弦丝,诉说一个时代的沧桑与凄凉。“黛娥长敛,任是春风吹不展。困倚危楼,过尽飞鸿字字愁”。用尽哀伤的字眼,倾吐着挥散不去的离忧。
似乎语文总是寂寞灵魂的吟唱,若其间闪现着高调灵动的音符,便觉得罕有而珍贵。毕竟,生活不尽是悲苦啊。孟郊及第,披着红花,坐着高头大马,也曾吟起“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诗句。杜牧秋游,驾着木车,也曾感叹“停车坐爱枫林晓,霜叶红于二月花”,喜从中来。文字让那份欣悦横穿时空。
语言文字不是借以扬名煊赫的风筝,而是世间酸甜苦辣的素描。如果说有一条路可以抵达心灵,雾海茫茫,那必以语言作舟,文字为桨;如果说有一剂药可以医好心伤,膏血汪汪,那必以语言作引,文字为汤。驾驭着笔墨的人,有一种飞翔的力量,能穿透这世间的辛酸悲苦,明晓这世上甘甜酥辣,然后把它们制作成舟桨,研磨成良药,幻化为诗行。
若是有人要我为语文写副对联,我会写上:“春夏秋冬笔间轮转,酸甜苦辣墨中交融。”横批是“洋洋大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