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曾写道:“绅士就是做自己该做的,而不是做自己想做的。”诚如斯言,或许承担相应的责任的确会有悖于我们的自我发展,但自在不成人,我们只有承担了一定的责任才能绽放生命。
诚然,人要注重自我的塑造,畅游在自我的海洋之中。古来亦有这样的隐士,又如许由洗耳,巢父饮牛,竹溪六逸于徂徕山竹溪纵酒酣歌,迪拉德隐居汀克溪畔做一个“汀克溪的朝圣者”,他们独立于世间,超脱于凡尘,注重自我的发展、舒畅,颇有“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之意。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沉迷于自我,忘却自己的种种责任。鲁迅曾言:“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的确,身为人,我们终将难以摆脱各种身份绑定,终究要面对这一切。更何况古时隐士,怎知他们心中尚无一颗炽热的心。见黄宗羲仍思天下,作文以醒人,为“人格完全,可称无憾者”;又如梭罗栖居于瓦尔登湖边,享自我之宁静,却仍旧执笔写下《瓦尔登湖》令世人见之;尼采笔下的查拉图斯特拉亦是孤独中“变成了孩童”,坦然说出“我爱人类”,踏上陆地去唤醒“那些陷入昏睡的人”。他们体现了自己的发展给社会带来的价值,并不只是与与世隔绝者相同,一昧求己而名磨灭,化为历史中的尘埃。所以,我们的自我发展或许不是“桃花源”式的彻底自我化,而是用自我的提升使社会提升。
更何况,对自己的责任的承担更多的是对自身的升华。威尔逊曾言:“责任感与机遇成正比。”与此相似,对责任的承担亦将带来自我的提升。忆往昔夫子奔波于诸侯之间,不断完善着自己的学说;梁漱溟植深根于乡村中,不断进行着对于自己的乡村建设理论地尝试,成为了先驱,他们把自己的学术奉给社会,社会也给他们插上“伊卡洛斯的翅膀”。所以承担责任并以此为镜掘己之不足,使自己留下的背影更加绚烂。
反观当下,遑论沉溺在“小确丧”中碌碌无为之人,又有多少人成为了钱理群口中“绝对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又有多少人成为了鲁迅笔下散发着冷气的人。“雪崩中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社会中也没有任何一人能彻底摆脱身份绑定,所以为何不用自己的成长承担社会责任,或许仅仅是巨大画卷上的浅浅一笔,那不是也构筑社会的蓝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