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搬了桌椅到楼房平台上,好久没上来写东西啦,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以前,我总喜欢在晴朗的天气里才上来,那时会有成群的鸽子在蓝天中飞翔,在我的头顶上不断的回旋。白色的羽翅映衬着湛蓝的青天,拍扑下大片大片的宁静祥和。
但是今天的天气却很特别,细碎的雨丝无声飘落,若不仔细去看,很难发现。天空也不是一直阴霾着脸,偶尔还会露出太阳,使人疑心天会放晴。但是,雨从未停歇过。
我坐在房檐下,看那株两年前我栽的仙人掌。两年前我在一个玻璃瓶里栽了一株仙人掌,最初只是一片,现在已经增生到九片了。不过此时正植冬末春初,仙人掌还没苏醒过来,皱巴巴的颇似老人的额;皮肉程紫红色,有几片完全程枯黄色,一副将死之相。
今年春天我看到的第一抹绿是在学校里的柳树上。生了一串串新芽的枝条,在小雨中微微颤动,愈加显得可爱。
今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在一场春雨中悄然而至,令人猝不及防。周末放学回家,看到公路两旁的桃树园梨树园,已盛开了大片的春花。其中的一片梨树园,花开的特别繁盛,树身上像落满了积雪,好似一个个穿着素衣的天仙子,降临了尘世。
也许是因为长大了吧!我越加感觉时间过得急促了,在不经意间,时间像是离弦的飞箭,从我眼前疾驰而过;伴随着时间一起匆匆消逝的,还有一些更珍贵的东西,比如,我的青春年华。
我还依稀记得,小时候和伙伴们一起在田野上放风筝的情景。各样的风筝在天上飘飞,带着我们幼小心灵里美好的梦想。那时我们都渴望飞上蓝天,去看这个未知的世界。
美好的童年,就像那些风筝,断了线,飞向了遥远的天边,再也不复返了。就在我们痴痴地遥望远方,急切地盼望长大的时候,时光列车已载着我们,驶过了漫长的路途。
再回首,已过了十年,我们都已长大了。
我现在极为惧怕成长,成长是件残忍的事情。我终于明白了小王子为何流泪。在成长的道路上,我时而行走,时而匍匍,一路走来伤痕累累,身心疲惫,有的伤口虽已愈合,但留下了永远的疤痕,有的伤口,还依然在滴血。
我很怀念过去。我是一个怀旧者,每次翻阅以前写的日记,和那些已泛黄的相片,心底总开起一阵氤氲的伤感。
我很怀念,读初三时,教室后同的那棵梧桐树,每天的清晨和傍晚,我在下面读书,迎接着每天的日出,目送着每天的夕阳。现在我还能隐约听到,心形的梧桐叶落到地上,砸出的轰隆声。
那棵梧桐树见证了我的初三时光,它如令依然沉默地站在那里,而当年的那些同学好友,却早已四散,分落天涯,终难相聚了。
我一直在听朴树的一首歌《那些花儿》,这是一首怀念的歌,也是一首寂寞的歌。不久,梧桐树将会开花,那种花香,是一种怀念的味道,也是一种寂莫的味道。
青春里的故事,总在成长的过程中,被我们淡忘,成长将我们慢慢地改变,把我们变的麻木,不再张扬,不再棱角分明。而终于当某些被我们遗忘的故事,在某个大雨倾盆的夜里,突然涌现出来,活现在我们面前,那时我们的心便隐隐地疼痛起来,脸上的泪水,如夜幕中的大雨,淋沥而落。
以前,我有很多习惯,习惯听着音乐慢跑,习惯在无聊的时候画画,习惯在夜里一边看书一边喝茶。喜欢打羽毛球,喜欢穿白色的衣服。我喜欢“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生活,喜欢在自已的世界里汪洋恣肆,纵横捭阖。
但生活终究是无奈的,现实无情而残酷,于此我无能为力。我不得不被迫改变,妥协,接受一切。背弃自已的信仰,放弃自已的理想。
得到的尚未得到该失去的早已失去。
我的力量只能够写出一篇篇小说。我只能在自已的小说里,得到我想要的……
一直从正午写到现在,我早已回到了书房,外面已是暮色回合了。放下笔之前想起了纳兰性德的词句: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