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飘袭,冰霜四起。
冰冷的空气闯进了潮湿的心里,此时,才想起,又已是冬季,而你,你却在哪里,在哪里斯觑?
终于,还是陷进了梦里。
凛冽途中,跳着古老朴素的舞曲,踏着优雅的步履,唱着欢乐的歌谣。浑身晶莹,洁白无拟,全然不见一丝污迹。
恰时,我站在暖和的伙房里,隔窗看着你,眼里还是无边的好奇,心里却早已遍布欣喜。向家人问起,才知道你的芳名,单字“雪”,从此便未曾忘记。
不知身居何处的心将躯壳唤了去。
近了,在旷野里,仰面迎接你。
划过耳畔,拉住了上眼皮,才发现你是如此的轻盈,比想象中更美丽。
好似旧时相识,顷刻便浑玩在一起,你拉着我的手,带我到你修饰一新的世界里。
你把世界安置在你柔软的怀抱里,倾听你匀称的呼吸。
你又是如此的调皮,钻进行人蜷缩着的衣襟里,吓得他们急忙直立,哆嗦不语。抬头,是你阳光般的笑脸,他也只想起微笑,摇着头,打着哈欠远去。而我站在远方看着这场恶作剧,窃笑不已。
你又玩起了堆积游戏,用轻盈的身体骑在枝头,头一下往左边荡来,一下又往右边荡去,摇曳着童年,唱着童曲。
哥哥把你堆成了傲视一切的雪狮,巡视着大地。在他的工程里,你欢乐地吟语,将世界浸浴在笑语里。
每天,早起伴我去上学,不时扣下我的鞋作乐,让我在雪坑里寻觅。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却又有不限的乐趣。
身后是一串弯曲的足迹,一点一点地刻往心里。
如此,时光一天一天的累积,化做记忆的树墩,不觉已多一轨迹。
那天,我的鞋不再被扣,前行无阻。我笑了,笑我长进了,你也笑了,却不知何意。
晚上,照例钻回被窝里。梦中传来了你轻微的耳语,“别了,朋友”。本以为是戏语,却不再听见你的呼吸,忙睁开眼,跑去你常呆的地方,可是,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脚让风绊住了,我扑倒在了干硬的大地上,你确实不见了。大地轻轻地叹息,微语“她去矣,就在午夜,没有任何言语”。
“要上哪才能找到她?”
“她来的地方,但你去不了。”
抬头,只见天际残留着你的足迹,封冻了的背影,远了,远了,终究还是消失不见了。
我无助地仰望着,不觉泪水已在眼眶中旋起。此时才会意,你笑,是因为你可以安心的离去。只是你为什么要离去,留下我和谁叹息。问自己“为什么要在结局后才明白,为什么让她无声的散去?”任无声的叹息,哭泣,只是再也填不满雪地里的空洞,隐痛的痕迹。
敢问:是谁把寂寞挂在了枝头,又是谁任忧愁在窗口游走?
后来,听人说起,你还会再回来,于是,每天我都在盼望着寒风吹起,盼望着来自冬国的你,只可惜,多少个冬季都未曾发现你的足迹,你柔和的气息。呆立在空旷的世界里,看着树墩一圈,又一圈地划着轨迹。
去年的冬季,朋友们又说起了你,说你又回来了。当时的心情,用什么词形容,都感觉不够彻底。比初次见你时更添了几分欣喜,添了蜜。
看着照片上的你,依旧调皮、美丽。只可惜,如今的孩儿身处异乡,不能回去,不能和你耳语,与你嬉戏。心又沉到了海底。
好想,好想,靠着你,痛洒久别的孤意。
算了吧,你要好好的学习,要坚强,要努力。
不,我真想见到你,真想……
一切都还来不及,许多的问题还没有答案,铃声便无情地打破了思绪,你也别无音讯。放假了,欣然赶回去,只可惜,你又已离去,仅存的足迹已让风沙掩埋,不留一丝痕迹。一切注定都只是回忆。
寒风无情地冲挂了泪堤,泪如雨,如洪,侵袭着枯瘦的躯体。
终于,凉风把被子掀起,从梦中惊醒了,才发现这仅是一场梦,再也回不去的梦境。那刚寻得的温馨此时已破碎一地。眼角好像挂了些露滴,许久才干却,似乎又从未干却。
寒风犹在,冰霜依旧,只有我像一片叶子一样,飘飘荡荡,何时落下来。那韶光,那雪狮,那调皮加美丽的你,会在哪里?
这个冬季,会否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