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窗下的车挤挤攘攘。许是雨自带了一种深情,每一落下便牵动我的心思。如此,一切繁华景象仿佛失了颜色,我的眼里只留下一片绿水青山。
大楚之地,苗疆之边,亦是家乡。不知何时开始,家乡的大好河山成为了我梦中的必至之处。江南的烟雨朦胧于她而言是远在天边,但骨子里的美人柔情却时时吸引着过往的旅人。北国的豪迈大气于她而言是遥不可及,但立足于天地间的气概却令人不得不折服。沅水汤汤,曲折地行走在群山万壑间。若得幸可去那山壑间,缓缓行于山头,掬清泉,听泠泠风响。若兴致上了,便可持一碗,轻舀满满的水,回去泡那高山毛尖,一品,定回味无穷。
时而漫步在蜿蜒的小道,炊烟缕缕飘起了人间烟火。或许在某个转角,便能和一顿美食邂逅。我总能在他乡的漫漫里寻找家乡的味道,也许是一抹香,或是一个同名的食物,可总是无法准确捕捉。于我而言,家乡的食物有着独特的清香——一种来自山水之间的逍遥。这种逍遥不仅在于食物本身,更在于做的人。不拘泥于工艺精巧,而是凭心做食,由心化食。要数最美味,可必得有油煎血粑沾辣椒,芷江鸭粉拌葱姜……酸与辣占据了味蕾,一场湘西的味觉盛宴在唇齿间开启。
山水美味固然是家的味道,可最令人难以忘怀的,便是那份纯真。就如沈从文深入此地,正如那本《边城》,令无数人所盼读你千遍,不如一见。那份人与人之间相遇的美好,那份微笑与忧愁交杂的温柔。家乡的人,虽客套而不世故,虽有礼而不虚伪。一家有难,邻里对里必来帮忙,或遇天灾,从不趁机捞财,而是互相扶持,共渡难关。他们真诚,他们直率。数于苗疆山水的儿女,定要有山水的气概。做的极致,笑的真诚,说的入心,爱的深沉。
雨终停了,青山与绿水消失在了氤氲水汽中,我的眼前是车与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