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呀摇呀摇
摇到外婆桥
外婆请我吃年糕……
童年的时候里是谁在伊伊呀呀地的学唱?
回顾的发轫是谁听着外婆的陈旧故事睁大眼睛费解地看着星空?
我在宽免的白纸上以笔墨的大势写下“外婆桥”,我在内心用童子的声调伊呀地将它念一遍,我畏惧有一日我会遗失它,或忘却它。
人的终身是一个持续地得回与遗失的进程,有些东西是转瞬即逝的。就好像那消逝在光年里的伊呀学唱,其时的高枕无忧、活泼天真被光阴补捉,淹没,消化,最终淡褪在回顾中。但是当那柔嫩的童声、修长的歌遥、零碎的片断被蒙上一层薄薄的灰时,我们能做的就不过握起笔写下事情的全面进程,让回顾形成笔墨。
有些时间,回顾在不经意下就形成了笔墨。
例如,儿时时,你在小学教材上轻易地写下歪七扭八的几个字,跟着光阴流转,你告辞了童年,你把它放进了书架,经过几年或几十年的贮存,当你再次翻开书架,不经意地打开、不经意地看见、不经意地想起时,你会忍不住地笑出来,心中有一种欣喜感,那是一种没办法用金钱换到的回顾珍惜,它会让你搭理非常多、学到非常多。
或是在某个迂久没涉足的都会,在某条老街上的某个古书店里,拿起本人小时候爱读的童话,掸去积淀在陈旧业扉上的微细灰尘,悄悄打开,触摸那扉黄的纸页,触摸那壮阔而略显朦胧的笔墨,闭上眼睛,淡淡地呼吸,呼吸一口众人千传百递后沾下的汗水幽香,呼吸一口年月在回顾的年轮里百转千回后留住的沧桑气味,那些回顾的碎片变会一段一段地涌上心头,缭绕在脑海出现一圈一圈的婉转,飘荡着儿时都童话的那份悸动,飘荡着那一副画面:外婆指着长久的星斗给我讲童话,我睁大眼睛费解地看着星空,外婆的口气悠久那么和气“迂久迂久过去,有个小密斯,爱戴一顶小红帽,人们都叫她小红帽,有一日……”,“迂久过去,有个街市,妻子死了,有个独女,成天……”,“过去有三伯仲,成天……”那种以“迂久迂久过去”动作开始的片断,给你一种说不清的情素。细零碎碎的软和、湿湿暖暖的和暖、淡淡浅浅的甜腻、远远悠悠的沧桑。
有些回顾,必定要沉为笔墨。
例如史乘。煌煌中原,遥遥长河,河浪翻腾滚出多少的明媚与茂盛。年龄,孔子身着一袭长袍,育人学儒,挥一挥衣袖,挥出多少致理名言;六王毕,四海一,秦王兴盛,举风举雨;东汉末年,世界三分,三国之战,钩心斗角,尔虞我诈;唐宋,茂盛的丝绸之路,昌盛的诗歌圣坛,多少墨客碰杯邀月、葬花赞菊;明清,古典名着突起……华夏的史乘如一部巨着,记录着多少朝代的荣枯,承载着多少民心中的愿景,多少经验,多少战略,动作国人,我们怎能不知,更不能忘却,且要铭刻,从而,史乘必定要沉为笔墨。
……
回顾,如空气中随风乱飞的微细灰尘,一朝风停了,所有当然会积淀、淹没,留住看不清痕记的空气。
优美的东西肯定要留住来,让他人看见,也让本人看见。时候在流失,但笔墨却不会消逝,当回顾沉为笔墨,回顾就形成了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