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种奇异的感觉——即便身处这寒冬的钢铁丛林中,大当然却总以某种巧妙的式样,与我们维持着欲就还推的干系,老是能使我们从中体会难于言表的领悟,正如香菱所谓的“有口里说不出来的意思,想去却是传神的”。
春日里,漫步到处走走,广泛视力所及的范畴,要是有土,多数长出了杂七杂八的植物。有的是不著名的小草,眺望近看,并没啥非常超群的亮点,却是翠绿翠绿的,就是不经意的一瞥,也感觉神情舒服,或是人为养殖的鲜花,如是些还未怒放花骨朵儿,便有着一股引人爱怜的柔嫩感。罢了然吐蕾的花朵,便像是沉静庄敬的女子般,一举一动虽不冷艳,却是那么的体面、动听。即是这样的情形,令人的内心无声无息被美好所填满,大当然带给我们的春的感激,反一再复赏玩了那么多年,屡屡却都不乏新的体悟,难于厌烦。
或是与之相对的的冬季,冷冽的北风将大多半人都“关押”于屋内,但如果是蓄意,从晶莹的玻璃窗口向外望去,亦是一个漂亮的世界——不,与其说是漂亮,不如赞其为刚强。风呼哧哧的响彻着,一棵棵赤裸裸的落叶树-直立于北风中,显明心中清楚树不似人,并没有冷热感,心却不禁为其感激。若此树为人,便肯定是位意志坚毅的须眉;我辈为人,便要为此类人!这就是大当然于冬季使我平常赏玩到为人之道,这类体悟,几次都不会厌。
不肯定要在时节这类扼要的范畴内陈说大当然带所带来的领悟。当然的宏大,还在于其无时无处总有其广大的韵意。举头望望,湛蓝的天空不会是你感觉到一种胸襟的广大吗;自由飞翔的鸟儿,不会使你景仰那种自由飘逸的人生吗;好像包含着无尽倦意的浮云,不会使你素来苦恼的心计慢慢跟着浮云的飞舞而慢慢飘散吗?俯首到处看看,间或途经你脚下的蝼蚁警省着你,再微小的生命也有其未然保管的意旨;无力瘫倒在土壤上的落叶提醒着你,人生即便不能精粹,也不能忘本;也多是一块树桩上一圈圈的年轮,悄悄倾吐着为人一生,若不留住一些保管过的脚印,又怎算精粹!又哪怕是一场无端而下的大雨,哈哈,平常里波涛不惊的天空也会有落泪的功夫,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说那飘落于湖面上落叶,随浪而漂,人生有时便犹如这片落叶,天真烂漫便好。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碰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或奔放,或伤感,或和蔼,大当然在分别书生的眼中郁勃出无量的颜色,但千百年下来,又有何人刚坦言道大当然的万千姿势已完全面全的被人们所悟透,大当然的耐读,又岂是人的终身所能解释的?
这即是大当然所给予我们的精粹,凡是蓄意觅者,皆可在大当然中得其所求。
这即是大当然之所谓耐读的原由,岂论是何年龄,总会在其中寻得新的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