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屡下定决计拔下笔帽要写点啥时,我的思路便像陈旧机器上生锈的零件不再飞快地运行。是对笔墨多年的丢掉而孕育的生僻感吧。难怪。该死。
笔墨大概是一种冷漠动物吧,不,它是热血的。不过我多年地把它置之不理,任它一个人独忍孤寂,他便不再理我了,不再想回到我身旁。可是我模糊记得昔日那个心思天真地写着稚嫩笔墨的女孩,她和笔墨是那样协和,和谐。虽然笔墨在她笔下还不过稚嫩的琐屑的。但起码她是有意地在写着。可是我却硬生生地把笔墨丢弃,用一个一个数学标识和化学方程式取而代之了她的名望,把它赶出了我的国家,及至我在初中三年都没有写出过哪怕有一丁点文华的东西。每逢听到老师称颂我的数理化成绩优秀时,我会高高扬起嘴角。可是我为何会看不见我那被评为二类文的作文在低处黯然销魂。它发出了微漠的召唤,期望我能把它从新拥入襟怀,可此时我的眼里惟有那死的公式和桌脚那非常厚的策动纸。笔墨不再能震动我敏锐的神经,因而我变得麻痹了。对大当然的诗情画意不再有任何的联想和感染,哪怕百灵在枝端吟唱,昙花批露幽香,死树开出新芽,我都不动声色。
当我再听陌生河水潺潺所饱含的蜜意,当我再看不见尘世间缠绸缪绵的恩仇情仇,当我再悟不到生活中纷烦琐碎中所包含的哲理,当我再嗅不到仁慈的精神所酝酿出的幽香,我了解,是笔墨丢弃了我,她不会要一个只会用公式计划所有的人。
在小学时,我曾为具有控制笔墨的能力而喜悦,初中时我因数理化成绩异样优秀而夸耀以至自恋,却也从而荒芜了笔墨。此刻我升入了高中,我的心思比过去成熟,我想从新找回那以前的光荣,不再让笔墨一个人住在那荒凉的爬满藤蔓植物的古堡,我要把它带在身旁给它浇水,喂食,不管何如都好。总之我不会再让理科打败笔墨。笔墨原来即是在我心底从来丢弃不掉的情怀。我要让它从新在我笔下放出灿烂的光芒,让所有无情感的数学标识靠边站,让笔墨成为我人生的伙伴,用笔墨记下本人不算完好但充实精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