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檐下,有一个燕子窝。
每一年春季,总会有燕子来这边,衔泥,筑窝。这些幼小的、心爱的精灵,便假寓在这边。
母亲厌恶他们,房檐下的白色地板砖,时不时会浮现几坨鸟粪,都是这些小家伙的佳作。母亲拖了一遍又一遍,这些害人的家伙,胡作非为地拉了一遍又一遍。
白色板砖上,总有一些黑乎乎的,使人作呕的东西。母亲非常喜欢-洁净,家中里里外外总整理得洁身自好。但是,这些胆大如斗的小家伙,果然明火执仗地在门前搞损坏。母亲很愤怒,-决策端掉燕子窝。
这些小东西,果然不知道浩劫临头了,还在唧唧喳喳的叫个不竭。特别,在地板砖上,又留住了它们的“印章”。
这更坚毅了母亲端其老巢的决计。她搬来梯子,手执竹竿,悄悄一顶,小燕子惊得到处飞蹿,而那个,一点一点衔泥筑起来的窝,在矫健的地板上,被摔得稀巴烂。
对母亲的做法,我不拥戴,却也没有态度去不赞同。
这些小生命,仰人鼻息,本就应当循规蹈矩。就好像黛玉一样,一丝不苟,坚守家规,即便悲苦凄吟,却在贾门安稳渡过终身。循规蹈矩,含垢忍辱,是仰人鼻息最好的生活式样。
生命自身就是一场无奈。有些人,一出身,就是主,比如宝玉,比如,我的母亲,和更多更多“昂贵”的人。有些人,一出身,就是客,必定要仰人鼻息,比如黛玉,比如,被母亲驱逐的那些燕。仰人鼻息,要末循规蹈矩,要末离开,接续流离失所。最最少,我们还没有不再仰人鼻息的本钱。
仰人鼻息是生命中一定面临的情非得已。黛玉感慨,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孤独无依,所以她一定倚赖贾府。留住来,就必定她要面临各类不公,宝玉娶了宝钗,即便很苦痛,也要担当。焚稿断痴情,魂归离恨天。
每一个生命,不管是主是客,都有本人一定始末的情非得已,都有本人一定担当的仰人鼻息。黛玉如是,凤姐,晴雯,袭人,你可能我,都是云云。
既然要看人神色,何不哑忍,积存本钱,乘机而发。何必急于短暂,流离失所。
高二:赵芬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