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父亲在外荷戈,好少回家,所以我对父亲的追念很朦胧,唯独对父亲有追念的即是父亲的高度。
屡屡父亲放假回来,站在我眼前的父亲,云云高大,及至于我从来躲在母亲自后。其时父亲好高大。
跟着年岁的长大,对父亲的胆寒也渐渐的消逝。
直道有一日,我的个子已了父亲,此时在我的眼中,父亲的高度已全面消逝。父亲对我的批判,我听也不听,父亲让我做的事,我也能不做就不做,屡屡将父亲气的两眼冒光,举头看我时,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快感:父亲没有我高。
就抱着这类心态,我与父亲生活了半年。
成天,我和平常一样骑车回家,在家门前,发现装的玻璃门,想起了父亲跟我说的话:“注意玻璃!”叫我注意玻璃!?应当是玻璃注意我才对!看我的一指蝉!!
“哗!”“啊”没想到玻璃云云的脆,我的手才有一点儿小重的敲在上头,玻璃就破了。手上的如小喷泉一样向外流出,此时的我已认识朦胧,也不知要如何是好才好。
父亲从屋里跑出来,看见这边的状况,二话没说锁上门,一把背起我,向军区病院跑:伞兵即是伞兵,背上背一个人还跑的云云飞速。一会儿父亲将我背到军区一病院。
经过大夫的手术,从左手无名指取出了几片玻璃,我的无名指也留住了悠久的伤疤。
手术后,父亲坐在病床前看着我,为突破这个安静的好看,我说:“老爸,没想到你个子比我矮,背起我跑的还那么快?”
“别谈话,快停顿。成天到晚不自便,看看,受伤了吧!等你伤好了,老子再教育你!”说着,回身为我关门。
此时父亲的背上已湿了一大片,对父亲的高度我也有了更深的会心。
原来,高度并非指个子,而是指精神。父亲的高度,又复原到了儿时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