鸵走大漠,鹰击漫空,狂浪狂嗥,侃侃强乐;横卧天穹,拟把狂欢。何谓美好?然而这般逍遥行走结束。
《双城记》开篇时说:“这是一个最茂盛的时期,这是一个最衰亡的时期,我们悠久在时期的夹缝里逗留、反抗,踟躇独行,天上地下世间更似乎找不到一个弹丸之地。”如果云云,便谈何美好与否?而我感到“原本无一物,哪里惹灰尘。”林清玄在《心坎上的百合花》中曾经说过:“我们要一心一意悄悄地着花,以花来解释本人的保管。”这般偏见,竞把这美好人生的涵义解说得云云精确。
踏在这片泥泞的地皮上感觉到满腔的欣喜,这欣喜来自于心无旁鹜,尽心之态的境地。这番形色,便也是自由了。
“大鹏一日同风起,平步青云九万里。”庄子脱去尘世的拘束,直冲云表,精神作瀚遨游弋,成为旷代的宏大哲人。“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李白解脱世俗的桎梏,俳徊于山川之间,成为宏大的书生。他们的美好来自于尽情山川,连草木虫鱼都见证这几千年前的墨客骚人的超脱情味,那么又何患无处寻找这美好二字的真意,寻寻找觅不在意自由二字结束。
有人的美好如瀑布或山洪,有人的美好如涓涓小溪,而有人的美好却拟作一抔黄土,两抹晨光三粒星斗,四打旧衣,五即日记,六根琴弦,七寸目力。屋檐上鸽子成群,天井里花田锦簇,几声嘹后的蛐蛐鸣唱的音符也可做美好的脚架了。《掌上的醉香人生》中有言:耄髫之年,掬沙而泻,望破人生百态。有人嘲弄道:“看穿尘世,即可做那成天吃斋颂经与青莲木鱼相伴的僧人尼姑了。”但是世事难料,也不尽然。横一把琴,弹一支曲,绕梁三日,芬芳满屋,间或呷茶一般细细口胃着已放的凡尘旧事,大千须弥,又有谁能抵赖这其间流动着的不是浅浅的欣喜与满意呢?
美好,易者,亦不容易者,全在一“悟”字上,而这悟得,就是思已之念,行已之思,品已之行,故而乐于其味。
但是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茂盛处,纡金佩紫也不比粗布糙衣受用坦荡;歌乐间,珍羞嘉宴还不如山肴野蔌半朴半拙。“仰天大笑外出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此番纵容形体的激情壮语恰是气量磊落,襟怀宽广的李太白的千古绝唱。故,度量寥廓,有容乃大,为此,可谈美好。
孤马游疆是美好,萧声断月亦是美好,精疲力尽了,身形肥胖了,回顾衰弱了,两鬓花白了,即便命数已到抛物线的下滑处,拥它“提壶挂寒柯,远眺时复为”的优游风情,也便能聊以镇静了。
高谈阔论,盖美好释者,自行由心。
高二:杜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