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次,在睡梦中呼唤她的名字,然后匆匆惊醒。才恍然发现,她不在。于是呆呆地坐起,盯着那张只属于她的梳妆台,伤心,悲痛,寂莫,无奈一齐袭上心头。真的不曾发现,有时侯,一个人竟可以软弱空虚到如此地步。等到终于回过神来,却早以是老泪横流。
抬头望望窗外:天还早,再睡会儿吧。
已经不记得在她走后,是怎样度过一天又一天,在花间,还是在月下。总是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曾陪她一起走过的小道花丛中走过,你安慰自己,也许,那里会有她的影子,会有昔日里未曾留意的燕语呢喃。可当不经间回头看时,才发现,就连曾经觉得最美的花儿也突然间像是平面的,再无半点姿色可言。你不经怀疑,难道花儿曾经真的美丽过吗?
不曾发觉的时侯,和她在一起的年年月月都像是分分秒秒。而没有她的分分秒秒,却又像是月月年年。经历的多了往往就觉得不再有经历了,所以,每天理所当然地恍恍惚惚,混混噩噩。
夕照里,又一次坐在那块熟悉的磐石上,望着路的尽头,双眼欲穿。于是,一幕幕回忆开始肆无忌惮地呈现。梦,好近。
恍惚中,两个手牵着手的人从远处走来,踏着那条梧桐小道,然后在不远处停下。他为她轻轻取下落在簪上的梧桐叶,在她眼前晃了晃,又轻轻地夹进自己胸前的衣衫里。她笑了,像阳光,像水。
一片梧桐叶在空中静静地翻转而下,你努力地伸出手,可叶却从手心滑到手背,又从你的指尖滑落。
沧海可以变成桑田,桑田也可以变成沧海,伴着三生石訇然崩裂的巨响,梧桐叶从那不再留恋的枝头飘落,在天空中划过只属于自己的轨迹。独自思念。万事转头空啊。
许多年后,当我再次踏上那条夕阳古道,拾起那片刚刚落定的梧桐叶,轻轻地念: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