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暗的巷中摸索,在垂暮的夜空前行。“果然要捉住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呢。”这样想着的我,已经窥见了那盘体上的小房间。我关掉移动电话,拧灭手电,将手枪上膛,轻声绕上盘梯。周围的黑暗不但吞噬了光,似乎还有别的什么……我将耳贴在门上,任然是那种无边的寂静。似乎有一种未知的气体在空气中扩散弥漫。就在我的手碰到门把时,一阵势不可挡的倦意袭来,是坠入片刻睡眠的预兆。
电脑显示屏的荧光唤醒了我,未写完的剧本仍发出嘲讽的嗡嗡声,不知不觉睡着了吗?时针指向十二时六分,离交稿时间还有八时五十四分,时间不算宽裕。我从散乱的睡榻上起身,正了正身上的浴衣,重新在电脑上打字。写了仅一行后,我便感到厌烦,脑海中的梦挥之不去,自然无法写稿。梦中的我,好像是一个古怪的杀手……是我写的内容的关系吧,大概。我叹了口气,躺下来,静静合上眼睛。
冰冷的房间不适合睡眠。我猛地坐起来,紧握手中的枪,一片寂静。很明显,方才我不但无端入睡,而且做了古怪的梦,那是一个梦醒却无心写稿的剧作家。梦见自己变成了自己的刺杀目标,是想预示什么吗?我甩甩头,显出凶狠的眼神:“只要有钱……别人的不幸,通通与我无关!”我用万能钥匙开门,走进房间。回廊曲折,墙角搭有几根竹竿,上面有用纸扎的蝶,清一色的白蝶。我突然想起……
那是一个古怪的寓言,说预言也并无不可。内容是庄子在梦中看到自己化为蝴蝶翩然飞舞,梦醒后感慨道:不知是人做梦变为蝴蝶起舞,亦或是蝴蝶做梦变成人而做着化蝶之梦。梦是无机质、无形而无限的,而人所畏惧的亦如此,比如黑暗……“那杀手摸入前厅,站在了剧作家的卧室门前,举起枪,对准他的脖颈,大量鲜血涌出……”我快速地在电脑上写着,秒针毫不留情,已经没有时间了。
一阵困倦席卷而来。
做着蝶梦的人啊,你还会醒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