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引子
『传,一奇者,其作皆可成真,性古怪,无人可觅其踪。王侯贵胄千金求画,被拒之。而穷人以一破旧衣裳换其画,允之。曰天仙,曰妖怪,却无一人知其姓名。人乃称其为“画师”。』
02.小玖
今日,我终于到达南城,三个时辰的奔波跋涉被这青秀淡雅的小城之景洗濯一空,我悠闲的在小道上东瞅瞅,西转转。
“诶,姑娘”有个沧桑的声音唤我
“嗯?”我回头一望
“可否来看看我这首饰?”
果真,又是一个招揽客人的,“好吧,我看看。”
“嘿嘿,姑娘,我这里可有很多好东西啊,您看这白玉镯……”
我的手指一一划过那些首饰,嗯……都没有,诶?!
我指着一个小木梳,“这个我要了。”
“姑娘,那个可是从当铺收购……”
“不必多说,”我打住小贩的话,“诺,就这个了。”
“好咧,姑娘收好。”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我正在揣摩这个木梳给我的感觉,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撞向我,我一把扶住她。
她抬起脏兮兮的小脸道:“姐姐快救我,带我走!”
无奈,带着她飞奔向客栈。
回到房间,我俩沉默许久,最后小女孩可怜巴巴的说:“姐姐,对不起,莫名的就让你把我带来,你生气了吧?”
“咳咳,”我堆出满脸微笑,给她沏了一杯茶,“姐姐没生气,只是不善于应对小孩,小妹妹发生了什么事,告诉姐姐可好?”
然后我与她聊了一盏茶的时间。
她叫小玖,母亲是明府得一位妾,出生卑微,于一年前病逝。明老爷的正室见小玖不顺眼许久,便把她打发到杂房干苦差事,每日口粮仅是一碗凉水,一个硬窝窝,小玖年幼,受不了这种罪,于是偷偷跑了出来。
“姐姐,我好不甘心,凭什么我娘是妾我便要受尽欺辱?”
“为什么我爹爹那么无情,娶了我娘亲却这般对她!”
“凭什么……凭什么……”说着,还眼眶红红的,这孩子,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小玖啊,就让姐姐来帮你吧。”
“帮?如何帮?”
“我自有办法,但小玖要给报酬哦。”
“我凭什么信你。”
“好吧,我先给你画件衣服吧。”我拿起笔和纸,随意比划几下,勾边,上色。然后纸张像焚烧了一般,一件藕色长裙落在我手上。“给你吧,穿好我带你去明府看看。喂,别愣了”
小玖拿着裙子,神色复杂,许久才颤抖道:“姐姐莫非就是画师!”
她扑通跪下,“求姐姐帮我,让我娘复活吧!”
我扶起她,“小玖,人,我无法复活。”
“那姐姐可否将我所受之苦全部还给他们!”
“小玖啊,你太极端了。你先回明府吧,我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摸摸她的头,轻叹。
小玖从怀里拿出一个包的很仔细的布包,掀开,里面是一个通体碧绿的簪子,上面只有一朵梅花,朴素至极。
小玖走了。
桌上一幅描绘着明府人其乐融融之景的画逐渐燃尽,让人永不能忘的是那画中一个女孩笑的灿烂至极……
我手里拿着碧玉簪,
『小玖,有些事情,或许生来便是不平等的,可是我们终究是要去接受、面对的』
03.木槿
南城游尽,该是去泸州了。
我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感到有人拍了拍我便睁开眼。
是一个消瘦的女子。她问我:“你是画师?”我颔首。
她说:“那么,你来听听我的故事可好?”
她是木槿花妖。
百年大限差一点要了她的命,她蛰伏在本体中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醒来,第一眼就望见了他。
那时他才刚及龆年,一个书童模样,正在给木槿浇水,嘴中还念念有词:“唉,别的木槿都开了几茬了,就你这枝,我可是养了好几年,愣是不开花……”
她见他嘟嘴念叨的模样甚是好笑,想逗他一下,于是轻轻一抖,木槿花瞬间开满了枝头。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惊愕,接着跑到屋里大喊:“爹爹,爹爹,那枝木槿开了!开花了!”
翌日,一个小女孩悄悄走到正在院子里读书的他身旁,轻拍一下,
“你在干什么呀?”女孩笑着问。
“读书。”他低下头。
“哦,我叫木槿,想跟你一起玩,你叫什么呀?”小女孩蹲下望着他。
他满脸通红:“我,我叫萧跃。”
从此木槿天天来找萧跃,萧跃也偶尔教木槿读书写字。
萧跃爹也未曾多问木槿身世。木槿很快乐,非常快乐。
她觉得自己似乎喜欢上了萧跃,跟他在一起心里甜甜的。
木槿花开了一茬又一茬。
木槿想,一直就这样吧……
直到有一天,萧跃的爹爹病了。
很严重的疟疾。
木槿这点修为根本无力回天。
萧爹爹就那样走了……
走之前他告诉萧跃,不要为爹的事担心,今年你一定要高中状元。
萧爹爹又拉过木槿说,萧跃这孩子不善表达,萧爹爹在此允诺你,等他科举完,定来娶你!
萧跃哭了,那是木槿第一次见他哭,亮晶晶的液体落下。
一滴一滴,刺痛了她的心。
萧跃也走了。进京赴考前告诉她,他一定会回来的,
萧跃许木槿十里红妆。
一年。
两年。
五年。
十年……
萧跃,你许木槿的十里红妆呢?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
“我就是木槿,我想请你帮我找到萧跃。“她干脆利落的说道。
”报酬。“她拿出一把折扇,上书:
木然何夕相见此
槿年何夕轻叹此
——萧跃
我叫车夫停下,带着她下车,找了一处较平坦之地,画起萧跃。
到了上色时,每抹一笔,便会暗淡一分,无论如何也上不去色彩。
我蹙眉,轻叹一声:“怕是萧跃已死。”
我看一眼木槿,见她已把下唇咬出鲜血,脸色苍白,
我道:“既然收了报酬,我定会帮你。”
“待萧跃转世,必会路过你本体之地,只忘却前世,你可要好好珍惜。”
一盏茶功夫,画成。
我不理会仍呆愣的她,转身上了马车。
木槿,又名无穷……
思念无穷。
寓,温柔的坚持……
唉,这怕是你的劫啊木槿。
『木槿,爱上一个人没有错。缘起,缘灭却终是一场花火,你爱上凡人,必定会遭受看着心爱之人死去的悲伤。你且无悔就好』
文\瑰意琦行
[小琦鼎力巨作!!未完待续……]
初一:黄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