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从黑发中流过;风,吹动爱,把黑发一点点染白。
小时候,梧桐树下,透过缝隙撒下的阳光把那头黑发照得很黑,很美。那头黑发很长很美,站在风中,轻轻的微笑,望着不远处一蹦一跳的女孩,满是欢乐的笑声。
夜里,女孩对她说:“妈妈的头发真漂亮,又黑又长,而且还很香。”她宠溺地揉着女孩的短发,轻柔地说:“小丫头的头发也很漂亮啊!”女孩撒娇地嚷嚷着:“哪有?妈妈的头发才漂亮嘛!”她轻轻地笑着。
早晨,她为女儿背上书包,揉着女孩的短发,叮嘱女孩“要听话,路上小心,放学早点回家,中午吃饱,别……”之类的话,在她蹲下的时候,长发的发梢,触到女孩的鼻尖,散发出清幽的香气。
傍晚,女孩背上书包一蹦一跳地回来了,她站在门边静静地等待,望着回家的女孩,露出一点微笑。
吃过晚饭,在后院里,她为女孩洗头发,她把戒指取了下来,女孩问她为什么,她浅浅地笑着说:“怕它钩到你的头发啊!”她轻柔地搓着女孩的头发,女孩顶着满头的泡泡,嬉笑着对她说:“我要妈妈永远都为我洗头发!”“傻丫头,妈妈也想永远陪着你啊,但你会长大的,我也会老的。”她用一种复杂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换来了半晌的沉默。
她用清水将女孩的满头泡泡洗掉,用手轻轻揉着女孩的头发和耳朵。月光下,被洗后的短发,显得乌黑亮丽,就像她的长发一样,可惜不及她的长发长。她轻轻地抚着女孩的短发说:“丫头,会长长的,就像妈妈一样。”长大后,女孩的短发长长了。也不再依恋她了。
梧桐树下,是她的长发,还有落了一地的梧桐叶,长发还是那么长,只是不再乌黑亮丽了。在月光下,长发显出银白色的光泽。
风,轻轻地吹,扬起丝丝缕缕的白发,传递着一点一点的爱,让短发变得更长,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