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美,必要用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苦,才能换来。
——题记
木盒中静静地躺着一朵梅花,已经干枯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皱皱的,棕棕的,可仔细一闻,盒子里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这朵花是从神农架带来的,却让我难忘至今。
那次,我们碰上了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盖住了一切,目所能及处,皆是一片雪白。雪停了,地上堆起厚厚的积雪,白得刺眼,踩下去软软的,美是美,但冷啊!刺骨的风从衣领钻入,似乎连血液都要冻住了,穿得像熊也能感受到,不到一天我就感冒了!谁能在这种地方生活下去啊,寸草不生的,我抱着暖宝宝暗想。
回到住处好似闻到一缕幽香,煮饭的阿姨乐呵呵地说:“屋后的梅花开了,可俊了,去看看吧!”
好美的场景!一大片梅花林,树上的梅花经雪的洗涤后都开了,枝桠上还带着积雪,却压不住那股傲然挺立的劲儿。洁白的雪花映衬得梅花更加火红,好似有些娇嫩,让人怀疑:这么娇小的花是怎么长在这种地方的?它们藏在雪后,星星点点的,不同于牡丹的大红大紫,也不同于桃花的矫作勾人,只是普普通通的,给这素白的世界添上一抹亮色。满树的梅红夹杂着洁白,白红交相掩映,每一片花瓣都似乎有股往上冲的力量。零下几度,素有“野火烧不尽”之称的小草都已奄奄一息,它们竟如此精神!一股冷香猝不及防窜入鼻中,使我身心一震,不由得赞叹:怎会有这么香的花!不是热烈的夸张的香味,而是冷冷的,仿佛拒人千里之外的,带了点锋芒但又沉默的香,平凡与高贵交织。连我这种不喜欢花的人,也不禁起了几分肃敬之意,难以忘怀。
在如此大雪间,它们非但没被打压,还坚持绽放出自己的美,它们生来便如此坚强吗?不,不是的。坚强的不是本体,而是心,明知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磨难,不逃避和怨天尤人,而是挺起胸膛面对。历史上,无数名人,如舜、傅说、孙叔敖……他们也是在艰苦和充满磨难的背景下不放弃,积蓄自己的力量,培养性情和能力,最终厚积薄发,为世人歌颂。
如今,即使已是一朵一碰便碎的枯花,也抹不去当时的风范。你啊,让我永生难忘,盖上木盒,轻叹道,所谓无底深渊,走下去,也是前程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