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聪明,以为世界在手中,却不知年华悄悄已在指尖划落;太无奈,不想希望在梦里,竟未觉现实慢慢正在怀中破碎。
————引子
霸王项羽豪迈一生
是仙界掉落凡间的天神?是魔域挣入尘世的煞星?他是霸王!西楚的霸王!芸芸众生在他脚下俯首。风云为他翻涌,江河为他泛红。看苍天四方云动,他傲视天下,谁是英雄!而在那乌江之畔,战神之冢,霸王的怒吼终究没有掩过乌驹的长嘶,宝剑的破空之声在这一刻仿佛定格了整个世界。他去了,而在天上,他依旧是战神,依旧是霸王!在那血色的斜阳下,他愈加显得雄壮,愈加震撼人心。他虽然败了,而我想他却并没有后悔。他这一生干干脆脆,豪情万丈,轰轰烈烈,气冲云霄!他豪迈一生,足矣!乌驹长嘶,精魂永存!
后主李煜消极半世
是廿八星宿冠首的文曲?是误入帝室无知的仙人?他是悲哀!后唐的悲哀!不爱江山爱美人。国家在他眼中如同草芥,他要的只是美酒,佳人。然而噩梦终究还是来了。一封封边境的告急文书风一般地飞向皇宫内院,他熟视无睹,依旧整日欢歌莺舞。终于,他的国家被抹去,不留一丝痕迹。而他,也从帝王沦为阶下囚。在萧深的皇宫后院,留下了一地的荼香。亡国,亡国却成就了词宗。他有的只是悔,“剪不断,理还乱”,触目之间便愁断了肠。他悔他“几曾识干戈”,唯有“垂泪对宫娥”。终于,一曲《虞美人》将他的悔意散发得惊天动地,史无二人,也了结了这位千古词宗。他的魂,便也散着那不堪回首月明中缕缕的悔了。
悔啊!当韩国人说端午节是他们的国家节日;当日本人说茶道是他们的国粹;当我们失传了的瓷器在大英博物馆中展出;当青城的变脸艺术在美国百老汇中被拿来戏耍,也许我们便应当悔了。这不是为我们自己后悔,而是为了中国,为了中华的脊梁,为了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被流失而后悔。失落的文化所流下的泪滴啊!是历史所无法抹去的。北京街头的吆喝;逢年过节的窗花;最感真情的家书;儿时最暖的炕头……而今已渐渐地逝去,留下的,唯有书中的几滴墨水,心里的几点怀念。继而又有些人不知从哪扯出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样一条谬论来。高喊着要全面吸收新文化,摒弃旧传统。这不禁使我们很怵然,仿佛背上了芒刺一般,忽而有厌恶了起来,心想若鲁迅老先生还健在的话,非叫他们哑口不言才好!
诚然,在我们前头那许许多多的人们成功或失败,生存或死亡,我们又能懂得多少?春花秋月中,我们能做的,唯有将这一件件、一幕幕,谱成了曲、哼成了调、唱成了歌、演成了戏……而又有几人知道他们的心呢?霸王,霸王他后悔过么?我想他大抵是没有的,正如前文所述,他豪迈一生,早便知足了,为何要悔?悔,我们便要悔之有道。道,道是什么?道是一种境界。李煜便是如此,他是阶下囚,一位有着极高待遇的阶下囚。他不同于刘禅,因为刘禅的那不是知足,那是软弱!李煜他不愿被别人施舍,他怀念以前的地位,也想回到以前的地位,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一点相思一点愁地磨损了年华。但是他有笔,他可以用此来恢复自己被扭曲的灵魂和尊严。他悔,却悔得光华四溢。此时,他的悔便是一种境界了。“人生长恨水长东”,他恨得通彻心扉,血泪长流,若说他的诗词是一个极美的花瓶,则他的恨与悔便是那一瓶的枯蕾了。他的悔,在那华贵的宋室深宫,折射着他整个魂灵!他的悔,在那漫天星斗的夜空中,泛红了半边天空……朦胧中,我不禁记起了一位程姓作家写过的诗:
悔有道,五洲河山小,乾坤掌中游,人未老。一曲豪歌白发少,任他去,四海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