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7月22日22点40分报道:在721北京特大暴雨中,北京房山区韩村河镇副镇长高大辉┅┅因公牺牲。这晴天霹雳,让家人彻夜未眠。都觉得,天塌了。
连续工作13个小时,被洪水浸泡17个小时,距离他四十岁的生日仅仅26天。13、17、26,轻飘而又断肠的数字,我还原了叔叔在这个世界的最后的一周。
721,忐忑间,打来电话
这场雨,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大,路段积水,车辆被淹,多座立交桥成了水桥,高速公路紧急关闭,建筑物倒坍┄┄七点,叔叔打来电话,镇里有座桥塌了,抢修,不能回家。电话通了,我们忐忑的心略略放下了一些。
722,守着新闻,彻夜未眠
从不对新闻感冒的我,竟守着新闻从早看到晚。看到灾情严重地区并没有叔叔所在的镇,松了口气,可整整一天,却始终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也没能打通他的手机。紧张的我们互相安慰:手机没电了或者抢修时进了水。
21点,婶打来电话,说第二天一早去北京。我们的心骤然揪起,抄起电话,几乎打遍了大大小小的医院急诊,打到叔叔工作的地方,打了所有可能知情者,可是没有什么确切消息。大家沉默了,不一会又互相慰籍:可能是受伤了,需要人照看吧。
23点,表叔一个电话,击碎了所有人的幻想。我们强忍着眼泪,连夜上北京。这一夜,未眠。
723,静静躺着,冰冷的他
一早,我们赶到了北京。所有事情都已明了,每一个人都满含泪水,却都努力不让它坠落,因为没一个人相信这残酷的事实,都在自欺欺人,不哭,还有希望。
下午,殡仪馆。阴冷的寒风,吹着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没了爸爸的弟弟,一个劲地瑟缩,奶奶那迟缓的脚再也前移不动一步,那白色、黄色的花刺痛了我们的眼睛。叔叔,往日那精精神神,大嗓门的叔叔就那么躺在那里,不看弟弟,不看奶奶,不看任何人,没有一丝声响。一身的冰冷,什么希望都没了,我们再也忍不住泪水,嚎咷痛哭,可是任凭我们怎样叫,怎样哭,他还是那样了无生机。第一次,我觉得上苍这么残忍,再多的泪水也温暖不了叔叔那早已冷去的身体。
727,永远无法再见的一天
追悼会。叔叔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一个沉痛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时隐时现:
他赶到时,群众被困,是他指挥群众逃到西墙,又让十多名群众踩着他们的肩膀转移到安全地区┅┅他驱车赶往另一个他负责的点。在路上不停地电话指挥救助工作,然后说,洪水来了,车进水了┅┅我回不去了,水到脖子了┅┅直到第二天下午四点才找到他┅┅他为人民贡献了他的一切┅┅
泪水早已哭干,鲜花簇拥的他依然静躺,一点回应都没有。看着那么多人留下那样多的泪水,我惶恐有没有那天的雨大。我体会不了他在与这个世界决别前的无助,也没办法揣测他要离开这个世界前的心念,我更想不明白他怎么舍得丢下我们。他再伟大,可是我们都清楚,从今天以后,再不可能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他!
“节哀节哀节哀”不同的嗓音,说着同样的语言,只是第一次感受到任何语言都那样苍白无力。不同的面孔,流淌着一样的泪水,只是第一次认识到再多的泪水也唤不回我的亲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