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喊着前进,不停止。没有人能让它停下,哪怕一刻。
从初一到初三,不知挥霍了多少个春秋,又熬成了一个漫长的酷暑。剩下不多的日子,我们就要分别了。
最不舍的是老师——她是一位中年妇女,体态发福。我最喜欢她笑了,因为她一旦板起那圆润的脸,我们也就跟着悲惨了。她的笑脸不常见,原因在于我们。我们那个班是最闹腾的,常常瞎起哄,所以我们三天两头的不是被老班训就是被罚面壁思过。即便这样我们也不懂得改过,不过无形中好了不少,总之比以前大有进步。老班的笑脸也便一天一天的带着,唇角越翘越高,好像一个壶嘴,香茶就从那倾泻。
再不想忘的就是你们了——我的同学们。你们很是会装,老师若没有长久的盯着你们,是很难发现你们的真面目。课堂上,老师一背过身在黑板上涂鸦,这小小的一瞬就是你们的时间了。前排的人打着不怎么规范的暗号,时常有人理解错意思,索性小声地交头接耳。后排的则更胆大:有点低头吃着东西,解解馋;有的偷偷地瞟了一眼课桌里翻开的漫画,时不时地警惕的向四周望望;有的忙着补昨天欠下的家作,并让同桌帮忙把风。而每当老师转过身来时,瞧见的是台下人认真学习的身影。一个个人坐在凳子上,眼看着黑板。表面上的确很认真,其实神思却已经飘离课堂了。而老师一背过身,就又是你们的天地了。
老师提的一个问题,过了很久我们才有了些微的反应。反应过来后,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一个人举手回答。老师耐心的把问题重复了一遍,眼神满含希冀的看向我们,期待有一只小手慢慢地,慢慢地举起。良久鸦雀无声,但每个人的神经却是紧蹦的,就怕老师随便喊人回答,到时候回答不出可就出丑了。教室里静静的,心跳声有规律的跃动。老师收回目光,目光中满含失望——这是在为我们的前途担忧。我们好像感知了般,心头不安,有一只小手慢慢地,慢慢地举起。
老师说了很多慌话却不自知。骗过我们:你们是我教过最差的班级;你们是我从教多年来见过的班风最差的年级;你们是最让我头疼的。
我们都知道老师有一点没骗过我们就是三年真的很短,稍纵即逝,还来不及好好体会。
我最不希望的是多年后,拿着布满岁月灰尘的很旧,很旧的老照片,再去回忆昔日青春。
问一句:多年后,同学,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