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予他年诉梦痕,一花一木耐温存。
——题记
天刚蒙蒙亮,本应渐现的鱼肚白,却被乌云代替,他霸道的站着整片天空,不久把他的好搭档也招来了。雨滴渐落,泠泠作响,湿润了空气,鸟儿互相和鸣,嘤嘤成韵,唤醒了沉睡的人们。
今天我十分的反常的醒的很早,望着从地平线升起的太阳,和被风胡乱吹起的柳枝,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我望瞭望四周,家里空无一人,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也许母亲早就顾着自己去上班了吧,哪会记得为总是睡到日上三竿的懒虫准备早餐。我望着窗外又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与母亲的关系在我的印象中越来越疏远。
那时我还是个三年级的小女孩。也是这样一个下雨天,但比今天的雨更密更猛。我像一只无助可伶的小猫咪,在校门外期待赶来的母亲。终于在我的望眼欲穿中,我的母亲终于出现了。母亲接到我,心疼地瞧着我身上到处的水渍,脱下暖烘烘的羊绒外套盖在小小的我身上。又长又大的羊绒外套一直从我的肩膀拖到地上,我跟着母亲在同一把伞下走着,我明显可以感受到,伞一直在向我这里靠,一直到家,我分毫未湿,而母亲却像一只落汤鸡,连续几天都能在半夜听见母亲痛苦的咳嗽声。
后来我成长为了一名六年级的青少年,那一次我们这个地区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台风,而我却固执的想要吃离我们家几条街远的,那一家老店的生煎。外面的风就像一只暴怒的野兽,嘶吼着,发狂的摧毁着这世间一切东西。母亲扭不过我,看着低着头,紧握着拳,眼眶通红不肯认输的我,母亲又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真不知你这脾气随谁。”拿起一把伞,穿了件薄纱外套出门了。二十分钟不到,母亲便回来了,我完全可以想象到母亲在雨中遭遇了什么,薄纱外套早已与身体亲密接触,娇小的母亲此刻显得更加柔弱。非同其他的是,母亲将热乎乎的生煎从怀中掏出来,除了塑料袋旁边有几点水渍,生煎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与新鲜。我夹出一颗生煎送到母亲嘴边,母亲笑着推辞,又慈爱的看着我一口一口的将生煎吞入肚中。
窗外的微风将我的思绪拉回,曾几何时,母亲对我这般好,但现在我们两个却慢慢的变成两条平行线,慢慢的没有交点,渐行渐远。这时,大门被打开,玄关处传来熟悉的拖鞋声。我一下子就认出了是母亲的声音,好像还有一股食物的香味。我赶忙爬到床上,闭上眼睛假装睡觉,连被子都忘记了盖上。母亲蹑手蹑脚的走到我的房间,我偷偷眯着眼睛,眼睁睁看着母亲将早餐送到我的床头柜上,帮我盖上凌乱的被子,掖了掖被角,随即便出门了。我想这一次是真正去上班了吧。我打开早餐,里面依旧是我爱吃的生煎,母亲留在玄关处的那把伞,几年了也依旧没变过。我的眼眶有湿热的感觉,窗外雨滴渐落,化作点点,浇至心田。你慢慢的走进我,这是一段永远不变的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