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些许困倦了,正是阳光铺满大地的时候,窗户敞开着,传来啾啾的叫声,抬头却只见得乱颤的稀稀落落的枝叶,看不见鸟儿,风一吹,噗噗飞走的是满树的鸟儿和籁籁的叶落。这偌大的树,是鸟儿的家,她们永远都在和人们玩捉迷藏,我被风吹得实在不行了,扣上窗,剥了瓣橘子,靠窗坐下。
奶奶正在纳鞋垫,坐在窗旁的木椅上。小时候喜欢在木椅上爬上爬下,到了现在,它就像生了锈的机器,一乱动就嘎吱一嘎吱响。窗台上放着的是五色斑斓的丝线,徐徐垂下来,有着绚丽的色彩。我不爱去捣鼓那些鲜亮的丝线,早就习惯了,每个无聊的冬天,奶奶都会坐在窗边纳鞋垫。拾头,天边的一剪云烟淡去,慢慢地走向黄昏,窗前,奶奶的青丝不再,白发渐多,手中的丝线刺眼般的夺目。新鲜的橘子在口中凉凉的,甜的也是酸的。
小时候我就坐在那儿,看奶奶怎么穿针,回线,勾线,打结。再后来,没了兴趣,就剩下奶奶一个人,她的眼睛不好,时常念叨着妹妹上次把她眼睛打着了,现在看东西都是模糊的,可再怎么念叨,她在纳鞋垫的时候也不愿意带眼镜,又念着了我的眼睛还看得着呢,等哪天看不见了,就不做了。她始终不愿承认自己老了,几年来大大小小的变故,让她已不复往日的活力了。到现在,就连和我们一起出去都需要人扶了,渐渐地,就走在了后头,她将更多的时候留在了窗前,真的老了。”
我离她越来越远了,她再也不会给我梳头发了,尽管她那双手总是把我扯的生疼。那些线的颜色也不会永远存在,随看时间的变迁,岁月的消磨,再好的丝线也会褪色,失去光彩。
奶奶坐窗前,她手辉丝线,把老迈的日子紧紧地拽在手里。岁月无诗,却有味。我愿每次回家,都能看到她。她能活着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