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万籁俱寂,您的话语翩然入梦。太熟悉了,仿佛又回到和您共处的那些日子。努力睁眼却是徒劳,您的身影渐行渐远,对于我的呼唤您置若罔闻。我开始朝您的背影走去,速度加快,再加快,我开始奔跑,却只能无力地看着您越走越远。
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成学校那200米跑道。跑道上,只有我一个人在不断地向前奔跑。烈日当空,挥汗如雨也在所不惜。想起您在我们锻炼的时候,一人在旁边练习平板支撑。您可能不知道,每一次,我们都偷偷地为您记了时间,却都震撼于您出色的表现和惊人的毅力。训练的时候再没有人敢叫苦叫累。
我深知这只是南柯一梦,可曾几何时,我多想留在这梦里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
您教过的学生数不胜数,而我不过是那其中之一,渺小而又微不足道。胡老师,不知您可在挂念我们吗?还是在看到某个场景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我们的样子?抑或是在夜深人静之时,独自回忆我们一起走过的那两年?答案,我无从而知。可那些不能忘更不想忘的往事,如汹涌澎湃的潮水吞噬着我。
您说,您以前的学生最怕您,遇见您时生怕被您发现,总会趁您不注意贴着墙根飞快溜走。而我们,总是开心地给您打招呼问好,即使刚被您严词训斥过的同学,笑容依然明媚。今天中午在食堂吃饭,班上有位同学说有人看见您了,我们立马四处张望寻找您,意料之中的小失望。因为我们已经好久没见到您了,大家都闷着头吃饭不吭一声,我安慰自己,到升旗仪式的时候,一定能看见您的。眼泪却开始蠢蠢欲动。
您说,您以前的学生都说自己是您的孩子,您特别开心,觉得这是最幸福的时刻。我想告诉您的是,不仅是学长学姐们这样认为,我们,又何尝不是呢?是您,带着年少无知的我们踏进了这片哈佛红;是您,领着青春洋溢的我们,步入了八年级的教室。可当九年级的时候,我们再回首,身旁却没了您的陪伴。我们理解您的考虑,更尊重您的决定。可站在五楼的走廊,总要时不时地看向二楼,期待您出现在某个教室的门口。
您说,您不喜欢将老师比作蜡烛,太惨烈,您不过是在尽自己的责任和义务。那我更愿意把您比作一阵春风,能抚慰我的心灵,能解开我的疑惑,更能指引我的人生。“踏踏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学问。”“成功的路上并不拥挤,因为能够坚持到最后的人是少数。”“一个人最优秀的品格叫自制力。”……太多太多。每一次考试结束,每一个阶段过后,您都会找我谈心,学习方面的,工作方面的,心态方面的,细致到点点滴滴。有人说,每一个好老师都是人生的指路人,我想,我虽绝称不上千里马,却也幸得您这位伯乐。其实回想起来,您的夸赞却是很少的,总能被您轻而易举地发现不足,殊不知如此,更是愈来愈激发我的斗志。每一次自我的破碎和重建,都是最好的成长。“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万丈深渊又何妨,重要的是能否直面失败与挫折,跌倒再爬起并不会被耻笑而会被敬仰,心中有梦却不付诸于行动才是令人不齿的懦夫行径。每个生命个体本身的独特性正在于不同经历的磨砺,唯有前进,方能塑造一个日趋完美的自我。郑外的少年儿郎,以梦为马,以笔为刃,驰骋疆场,不负韶华。
“宇泰定者,发乎天光。发乎天光者,人见其人,物见其物。”笑谈“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庄子的理性生活态度,是浮躁的我们何其所需。“无为而治”在现今的正确性我不敢苟同,但韩非子的“法”、孔子的“中和”、孟子的“仁”、老子的“辩证”……百家争鸣,又何尝不是您在课堂上对我们反复提及的话题?记得军训拔河比赛之后您说的“团结紧张严肃活泼”那是毛主席当年革命时期提出的口号,如今依然适用,是否也说明了成功的人生都是相似的,而失败的人生各有各的不同呢?若想在山花烂漫之时独在丛中笑,那么悬崖百丈冰是通向成功的必经之路。正如冰心所言,“成功的花儿,人们只惊羡她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她的芽儿,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
我想,您的付出,我无以言报。只希望您不要过度操劳,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而九年级的我们一定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教师节即将来临,衷心祝愿您与所有对我们有殷切希望的老师们,诸事顺利。清晰记得八年级的那次教师节主题班会,您和杨老师落泪的场景,没有一个人不为之动容。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是啊,那斜柳垂杨,便是我们想挽留您,最好的心意。亦是我们最美好最诚挚的祝福。
提笔至此,思绪万千。奈何纸短情长,言浅情深,不能竟书而欲搁笔。胡老师,见字如面,万勿挂念。
您永远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