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喜欢到乡下去,因为那里不仅有许多城里看不到的新奇的玩意,还有一位我的同龄人——云仙姐姐。
云仙姐姐长我半岁,相貌平平,黑黝黝的皮肤,两颊常泛着红晕;一双单眼皮肉肉的,总是像肿着似的;一张嘴巴倒是小巧玲珑,只是嘴唇有些厚。
云仙姐姐特别老实,有时甚至有些木讷。春节期间,云仙姐姐到我家做客,我教她玩电脑游戏,她瞪着好奇的双眼,可按键总是慢半拍。特别是坐到钢琴前,我让她照着我的样子弹,可她却只用食指在琴盘上小心翼翼地按着,似乎怕自己一用力,就把钢琴按坏了。
可一到乡下,她就判若两人了,好象一只小鸟。自由自在地在广阔的天地中翱翔着,那份木讷、那份羞涩,全都无影无踪了。去年初冬,我们全家去乡下看望中风瘫痪的太公。她依旧低声地向爸爸、妈妈问好,之后便拉着我跑出了门儿。她走到田野边,随手摘了一片卵形的叶子。只见她兰花着指捏住叶子的两端,手腕一翻,便把叶子卷成喇叭形。顿时,一个小哨子诞生了。她用力一吹,一声声哨声,犹如鸟儿站在枝头唱着美妙的歌。我有些眼红了,便用请求的口吻,甩着她的手说:“好姐姐,教我也做一个吧!”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随即却又面露羞涩:“乡下孩子谁不会做这个呀!”说着,她又摘下了两片叶子,一片自己拿着,一片交给我,像老师一样说:“认真看着!”我依葫芦画瓢,居然也做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哨子。我们一路吹着哨子,那哨声拌着我们的脚步,传得很远很远……
走到一片杂草地前,她观察了一下四周说:“咱们来放野火吧!”我一听到“火”字,便使劲摇了摇头。她看到我已经面色都变了,知道我很害怕,边安慰道:“不用怕,这片杂草地的四面都是池塘,所以不会失火的,放心吧!”听了这番话,我的心石总算落了下来,“观赏”这一“壮举”。随着火光越来越大,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锐利的目光发现了这一切,又说道:“别以为我们在瞎玩,我们这是一举两得啊!不仅除了杂草,还可以制造来年的肥料!”“肥料?”我不解地问。“对呀。凡是有过杂草,而且杂草被烧掉的田地里,植物将非常茁壮地生长。”她如学者似的反剪着双手,踱着四方步,慢条斯理,说得头头是道。想不到一向寡言少语的她,竟然一鸣惊人,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就是我的姐姐云仙。我在她身上学到了许多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