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数摇花小院东,分明素女傍帘栊,冷垂串串玲珑雪,香送幽幽露簌风”。五月的丁香系着美好的红绳,随风而动,随风而落,随风而飘,若着山有了痕,想必这花也会暗香环绕,花落有声吧……——题记
暑假时,我与母亲一同去爬山避暑。
登山时,虽说是避暑但要达到山顶,这条路途也是十分狭仄,上上下下的游客挤满了窄窄的山道。忽然一阵轻微的骚动,拥挤的人群中分出了一条窄小的缝隙。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位重担荷肩的挑夫正努力地蹒跚上行。他大约四十几岁,两眼无神,皮肤发黄,身着发皱变小的,已经褪掉大半颜色的红色上衣,补知是蓝还是灰的棉质裤子。脖子上挂着一块一半灰一半白的毛巾,红衣大块的补丁上还有残余的小洞,露出了经历风吹日晒的肌肤。裤脚的碎布头破破烂烂,一双不合脚的拖鞋,脚后跟露出了大半,覆盖着厚厚的老茧。他左手扶着重担,右手扶在沿途的石头上,一步步挪动着。
在他的左担上绑着一个装有西瓜的麻袋,旁边还系着一个盛有大饼的塑料袋,随着他的步伐而摇晃着。他小心翼翼地提醒着前方的人注意,是怕打扰了游客们虔诚的游心吧。有好心人送水给他,但他顾不得喝,只是微微点头小声地说声“谢谢”,然后讲水放进了担子里。一路上来从未将头抬起过一次,却很小心地看着前方的路,而在他经过的那一瞬间,从他的眼角里散发出一股悲凉的气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待我反应过来,他已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内,而在我心中留下一抹古铜色的痕迹。原来生活如此不易。
他大概不会想到会有一个像我这样的过路人会注意到他吧。再次见到他时,在他的身后放着维持生计的担子,西瓜早已没了踪影,那瓶水去依然静静地躺在担子里,丝毫没有动过。那几个麻袋整齐地绑在担子上,他手中握着仅剩的半个大饼,还有那瓶水。他静静地站在路边,眼角下垂,以一个卑微的姿态盯着一个地方凝望了许久,当有挑夫经过时,他会抬起头来,眼神随着他们的步伐直至那些身影消失。
许久后,风大了,吹乱了他的发,我走了。
下山时,已是黄昏,黑暗逐渐降整片山吞噬,统领了这个夜,此时已消散了山的真容。那挑夫呢?他是早已回到了那充满温馨的家了,还是在四处寻找着栖身之地来熬过这凄凉的夜。在一所小旅社,站在房间里透过窗户凝望着深邃的夜空,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悲凉的身影。夜黑幽幽的,风凉飕飕的。
清晨,迎接我们的并不是温暖的阳光,而是一片阴暗,天上阴云聚合,丝丝细雨开始飘落。我与母亲已踏上归程。车窗外雨在低吟浅唱,对面的山被雾气萦绕,又使我想起了挑夫破烂的鞋,凌乱的发。我想:他的双足该是踏遍山里每一个角落的,哪里需要他,他便出现在哪里,他的眼该是遍览了山中每一处,去无暇驻足观赏。虽然生活不易,但他就犹如丁香,枯萎却留香,总能给所到之处留下曾经的美好。
这样一想,心情顿时明快起来了。若是春天,花开遍山间每一处,那么他的足迹会遍布山间。花是树的灵,而他就是山的魂,魂又怎不会留下游荡的痕呢?因此,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一定要以一颗虔诚的心去追随他人的光辉,如挑夫以卑微的姿态追随生活生活的痕迹那般。我想:人总会在人生中留下神秘莫测的痕迹,去供明天去摸索回忆。
山生花便生,山落花便落;山若有痕,花落留香。
我将追随这“灵魂”的痕迹,去寻那山,去嗅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