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难以平息,无法安眠。早上四点多钟便从床上爬起,到二高考试,最后带着绝望与忧伤在下午四点多回来。从那以后,心情似乎一直复杂,仿佛浑浊的瓯江水,不断翻腾在胃里,引得阵阵反胃。
周一的早晨,即便家中的长辈尽数传来安慰,但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念头,仿佛唯一剩下的感觉,便是骨节间不痛不痒犹同蛆虫般不断刺激神经,而引起的不适意。看着数学卷,听着本来最感兴趣的语文课,却也感到有气无力,在心里假设:如果没有考上二高,自己是否就此堕落。脑海中不断翻腾的不再是题目清晰的思路,反倒是挥之不去,不断萦绕的自己前些日子夜晚学习时那微弱的灯火,以及显示屏淡淡的蓝光与隐隐约约的电脑开机声音。心间莫名有一丝心酸,令得眼角都不禁微润,但我知道,我不能垂泪,我还是必须面对……面对成功,也直面失败。
中午,班主任信誓旦旦道招生的短信已然发出,心中更多的是期待,但随即是父亲没有收到短信的只言片语。心间仿佛有一道闷雷猛然间击破平静,感到头晕目眩,身体下肢传来阵阵麻木,仿佛隐隐预示着即将放弃支持的工作,仿佛拖沓着一身重物,唯一支撑着自己的信念变得缥缈而虚幻,故意将脚步放快,不再搭理旁人的目光。走进教室,仿佛连教室中的光线都充满了嘲讽的意味,暗暗的,让人感觉空气有一丝粘稠,使人窒息。目光无法从已经得到消息的同学身上离开,看着他们为了好朋友而感到失神,而我,或许连这样黯然神伤的机会都没有了。没有人察觉到我的伤悲,只是奋力地行走,即便眼前一次次变得模糊。黑白,但总是逼迫自己的眼皮奋力向上抬起,却再也无法控制,头仿佛再没有支持,垂了下去,半靠在手臂上。
上课时没有心的,英语课,仿佛老师的吐字都缥缈若仙,一个字都无法听进去,越是着急,心头那一份恶心紧张便更甚一分。这是我第一次发现保持微笑竟然如此艰难,奋力冲着周遭微笑,却发现自己的眼中再也无法透露出丝丝希望的曙光,很空洞,很绝望,让我自己都讨厌那个镜中仿佛丢失了灵魂的自己。
班主任走进教室,她的目光四处搜寻,并没有对她的目光报以太大希望与揣测。但难以置信的是,她的眼光最终不再流转,直直地停在我的身上,没有过多的严肃使人略微放松,她的嘴唇动了几下“你可以走了!”我仿佛听到了几个美妙至极的字,一瞬间想要蹦跳,却又强力地压抑住激动,她只是笑着。
所有人都笑了,与老师们拥抱,道别,一瞬间竟也萌生出丝丝难以排解的感伤,不知为何,当老师恭祝我“修行圆满”时,我竟流露出了一丝丝可惜,我竟然还留恋着他们耳边的叮嘱。但一切终究过去了,我要在两周以后再度踏上征程。
回首之前所有的,感到欣慰却又快乐,因为黎明的来临,所有的黑暗都变成了曾经,变成了曙光身上最绚丽的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