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晰,柔和,迎着窗户洒在地面上。模糊而又朦胧的场景,妈妈的影子被拉长。她怀抱着还是婴儿的我,摇着手臂,哼着曲子,柔缓而又温情。
“小宝宝,快睡觉,快呀快睡觉……”旋律在我耳边徘徊,一摇一晃,睡意袭上心头,闭眼前,只记得月光很白,很安心。
洁白渐渐变深,变成了淡黄的小米粥。窗外的鸟叫唤醒了熟睡的太阳,晨光舒展开来,爬上树梢,明亮唤醒了熟睡的我,五岁的我怔怔地睁眼,清晨开始了。
“潇哇,小米粥健脾的,这么甜,必须喝完不然没电视看!”妈妈瞪着四处逃窜的我,声音由温柔转为严肃。妈妈要生气了,我苦丧着脸,不情愿地捧起碗,闭上眼,决心一口吃完,脑海中只有那粥,淡黄的,暖暖的。
淡黄缓缓变亮变刺眼,变成鲜红的分数。转眼间,太阳爬上了云巅,正午时分,空气沉闷而又藏着赤热,仿佛下一秒就将爆炸。十岁的我手上捏着被红笔无情打叉的卷子,低着头,只看着红色的分数。
“你上课去干什么了?这么简单的题都错!你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妈妈的怒吼引燃了空气的燥热,我仿佛置身于一壶热水,无法呼吸。半晌,妈妈见我不言语,通红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却不滴落,终是软下心,一把拉过我,抱在怀里。“我下次一定细心!”我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靠在妈妈肩头,泪光滴湿了她的衣服,也模糊了试卷上红色的分数。
鲜红再度变深变注目,变成了紫色的小字。
空气中残留着午间的热意,斜斜的日光射进窗内,在电脑屏幕上反射出一道光。下午,十五岁的我凝视着紫色的学校编号,填报中考志愿。
“潇,为什么要走这条危险的路呢?万一考不……”“妈妈,相信我!我可以做到!”我一字一句郑重地打断妈妈的话。妈妈张开嘴良久,又轻轻闭上,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笑了笑,轻轻地说:“妈妈支持你!”我望着她继而变得坚毅的目光,便低下头,坚定地点下那紫色的编号。
紫色慢慢变深变暗,变成了深红的围巾。夜色已深,街道旁的路灯相继燃起,阵阵香气从家家户户飘出,回荡在街道上,引得路人马不停蹄得往家赶。二十五岁的我正与家人们围在一起,享用宁静之夜的美食。我抖开手中暗红的围巾,轻轻围在母亲脖子上,打上她教我的结。“妈妈,生日快乐,您辛苦了!”热腾腾的饭菜冒起一股股雾,湿润了母亲双眸,也湿润了我的双眸,只有那窗外皎洁的月亮,依旧清晰,温暖。
短短一天转眼流逝,长长的爱永不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