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散了学。蛮多同学犹踽踽徘徊,在眼里熟悉的教学楼前。
底层楼的风景特立独行地“出彩”哇!这里没有正襟危坐的书犊,也没有板着脸、严肃异常的师长;大约世界就剩下一处空荡荡的囊袋,留着瑟瑟于西风颤栗的亲爱的可怜的同学们来作无谓的填充吧!站台上,红旗剧烈喘息着。
他忿忿不平:为什么只有学霸可以“闲庭信步”,这么逍遥就可以离校、快活、潇洒?!
她也叹惋讲道:唉,本二——不!本三恐怕都得赶我走啦!将来——黑夜里,黑眼睛......
还有谁谁谁是“邯郸学步”的,然而,毕竟还得搁浅这种奢想;还有哪个谁谁谁是“脱颖而出”的,仿佛时光默片迎将尾声,谁谁谁一下子就给“985”或“211”某高校特例录取似的。换之其他可怜的人,继续着苦吟《西风颂》。
“散学咯”,我不妨只这样自顾自地慰藉我碎残的心情而已。
不远处,有一袭“华裳”,渐行渐远;或者,那留存一段倩影以歆享。
我寻寻觅觅的,还是没有够格的勇气。
有一种迈步谓之“苦涩的踱”,是教人恨不得消磨坎坷的鞋底,然而消磨不了莫名而愁肠的时光。最后的最后,才轮到“凝眸”,才轮到“记忆重拾”与“熟悉”。而今,眼里果真只“重拾”着一只灵秀的蝶,款款飞舞着逝去。
怯懦的一声,有稍许揶揄到我:搞笑至极!倩影,扑朔迷离;生命,纯粹懦弱。究根到底,你有什么可觊觎着不放的?你还有什么可冥想的呢?
伫立在西风里。孤单的背包,以及孤鸿般将去漂游的旅客。
貌似还有那么一个班,也许是一支“特种小分队”吧!班主任身先士卒:吹响集结号,奏鸣冲锋号......还有,报报学号;接着,批批“憨脑”;最后,密封教室,以湮灭任何“蛛丝马迹”。可是,旁人但见“俘虏”耳。
“嘉哥——”我试探性地吼了一嗓子。怎么突然感觉心口微微抽搐了呢。
逛里逛荡的,谁想也早已逛荡到了二楼的户外阳台。今天太阳却有些慵懒,自然也懒得放射光芒了——加之是在十一月,在一场注定缄默的傍晚。
“靠!你喊什么喊——”傅天象猴急了,揪着我外套,责难时唾沫飞溅。
于是我们只好匆匆经过该班教室,里头的人,稍有几个还冲着窗户:发呆的发呆,“卖萌”的“卖萌”......
里外的人哪!寒风虽不致刺骨,可久经吹彻,岂不心寒呢?
专栏下某片失群的黄叶,也不甘寂寞似的,寒风卷着她的一身,搭载她一起飞。更得飞离这处冷若冰霜的世界啊!
校园躺着恬静地眠。小区卧着,却终始没能合上眼眸。
她似乎和谁是一样“失眠”的,一样倾慕正对面的谁。
昨天,有一个登徒浪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题写文言文;今天,有一位平凡的母亲,真诚地为她的听众讲述:四月八号,晚春的烂漫故事;明天,阴霾纵然是有缝隙给它肆意“惨淡”一个人生的,但须一个人掌握一种人生的桨舵,舰船破陋如何,也都可堪“无畏级”的。
我也许熟稔这“登徒浪子”的,也许才刚刚和他结为“刎颈之交”。
我从来是不回避认识一位平凡眼里“至尊”的母亲的。因为她懂爱。
爱谁?如何去爱?如果是“登徒浪子”的话,就无须替他唠叨操心了。
她也懂得等待,抑或,这是一种期许吧。
“孩子,你慢慢来。”
今天蛮奇妙的,连作业都出了奇地没敢在天黑前下笔。怕错得羞耻?
今天,校园看着像啥,她就得酷似啥。
“来信啦”,我正要掏出笔,就又无奈放回。信笺反正是寄不回去的。
今天,高二家长会。
“登徒浪子”
于甲午年十一月十五日(礼拜六)操觚
作者:解旋X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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