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冬天总是比生活中的广东冷得多。虽也是南方,但也让人感到刺骨的冷意,尽管没有北方的鹅毛大雪,却也能偶尔飘着惬意的小雪,告知人们冬天的到来。
每次跟随父母回家过年,总是匆匆忙忙,但总能享受到冬日的暖阳带来的暖洋洋的感觉。
清晨,吃完早餐,走出家门,微微的冷风迎面扑来,我赶紧双手插进口袋。
我出了家门走向儿时玩耍的“小广场”。身边的旧屋、交错的石子路仿佛将我带回了儿时——墙角的白雪娇羞地在阳光下悄悄融化,小桥下的溪水缓缓地流着,小鸡、小鸭们互相追打着,四处嬉戏。喜欢晒太阳的我,总会拿了一张小木椅,静坐在阳光下……
来去儿时的“小广场”,看着一群群小孩子,我的心又跟着雪花飞扬了起来。这时传来阵阵“沙沙沙”的声音,我循声望去,两个身影进入了我的视线。那是位步履蹒跚的老人,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地印痕,头上是稀疏的斑白头发,下颚的骨头十分突出,还有一小丛的胡渣零零散散,佝偻的背上正趴着一个男孩。阳光下的他们是如此引人注目。
老人背着孩子一步一步地走着,踩在还未完全融化的雪上,发出“沙沙沙”的响声,并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老人那破旧的鞋上也沾上了许多雪粒,白里透黑,很是怪异。背上的孩子,却一身崭新的棉衣,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加上一尘不染的新鞋阳光下正闪着光芒。
想必是走了不远的路,老人气喘吁吁停住脚步,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嘴里不断呼出白白的气。他搓了搓手,放到口前呵了呵气,脸也被冻得通红。孩子从背上欢快地滑了下来,见到“小广场”那么多小朋友玩闹着,那孩子顿时飞奔了起来,穿着新鞋子的他,得意地在雪上欢跳,像只快乐的小鸟。
老人看着孩子跑得飞快,刚坐下的身子又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地喊着“小心摔倒!小心点……”,脸上却绽开了笑容,原本布满皱纹的脸,又似乎增加了几道更深的皱纹。阳光下那张布满的脸,让我想起了吴冠中的油画《父亲》,太像了!
休息了一会,老人叫回了孩子,慢慢地弯下了身,再次让孩子爬到背上,继续向前走去。缓慢的步伐在清融的浅雪上又多了两行脚印,不深不匀。阳光下特别是清晰。
阳光下,墙角白雪仍静静消融,粒粒透亮。雪地上脚印不深,却演绎着无限的爱。
冬天的阳光,真的很暖,很暖!